雪瓔長長地呼了口氣,神色也不再像先前那樣冷峻,又變回平常那樣柔和的樣子,她轉過頭去看阿瑞西婭:“姐姐……”
她想讓阿瑞西婭不要把艾瑟兒的話放在心上,但又覺得把剛才的事重新提一遍不太妥當,正有些遲疑,阿瑞西婭已經先對她笑了笑:“沒事的,謝謝你,小瓔。”
雪瓔于是也對她笑笑:“我幫你收拾院子。”
“不用……”阿瑞西婭還想推辭,雪瓔已經把門外艾瑟兒的侍女們叫進來,讓她們幫忙整理菜圃。
雪瓔還記著把艾瑟兒扎傷的雜草,走過去一看,才發現那是一根長長的藤條,那藤條表皮呈現出一種赤紅的顏色,上面長著許多寸長的尖刺,如果不注意時抓上去,手掌上就是幾個窟窿。
雪瓔不敢亂碰:“姐姐,這個拿刀砍掉吧?”
“不用管它。”阿瑞西婭伸手拉她,讓她后退,“它……它長了刺,可以防鳥啄其他東西。”
“這樣!怪不得這邊的藥草長得比外面好。”雪瓔看向藤條之后的一小塊土地,艾瑟兒被刺扎之后就沒再搞破壞,那一小塊地上種的幾株藥草都還好好的。
“我怕自己生病了沒有藥材,就自己種了些。”阿瑞西婭對她解釋了一句這些草藥的來歷,拉著她去看另一邊的菜圃,有些發愁,“這邊被弄得好臟啊。”
雪瓔于是不再關注藥圃里的東西,開始幫阿瑞西婭收拾狼藉的菜園子。
在阿瑞西婭這里耽誤了一會,回去的時間就略晚了些,雪瓔走在路上,想著剛才的事情,現在都還覺得艾瑟兒居然被自己弄哭了這件事十分魔幻。
想她雪瓔從小安分守己,從來不仗勢欺人,和族里的小孩隨時都能滾成一片,誰能想到她弄哭的第一個小孩,居然是艾瑟兒這種最不好惹的。
雪瓔一邊想著,一邊轉彎,果然又看見法斯莉婭在門口等著。
她今天直接在門檻上坐下了,一腿微屈著,手腕就搭在膝蓋上,另一腿囂張地在地上伸得老長。
大黑和二黑一左一右擁在她身邊,兩頭巨狼討好地用腦袋蹭她。
而她身前兩步遠的地方,還跪伏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黑衣,衣料沒有半分紋路,身上也沒有任何裝飾,雪瓔認出那是法斯莉婭培養的暗探的裝束,見他好像在向法斯莉婭匯報什么,一時間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打擾。
法斯莉婭抬眼就看到她,對她招招手,雪瓔這才走過去。
正好聽到暗探的回話:“聯軍的各肉食族都陸續回到族地,準備修養,但也已經派人前往長老院原有封地,查看封地情況;草原東部、南部旱情更為嚴重,鼠族、角馬、狐猴都出現獸人死亡現象。”
雪瓔聽得心情有些沉重,慢慢走到法斯莉婭身邊,狼族有些陰沉的神色略微緩和,有外人在,法斯莉婭知道雪瓔不喜歡在人前做親密舉動,也就壓下自己將人抱進懷里的沖動,只牽住了她的手。
來匯報的暗探心里卻放松了些,對雪瓔充滿了感激——以往主子易感期,誰來匯報誰都得脫層皮,所以大家一般都不敢在易感期來的,但最近情況特殊,草原上變數太多,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來匯報,本來都做好要被頂級信息素凌遲的準備,沒想到今天意外地順利。
嗯,他只是被壓得全身發軟跪趴在地上了,但精神還很清醒,心靈還很堅強。
暗探聽腳步就知道雪瓔站到了法斯莉婭身邊,隨后就感覺到自己身上山岳一般沉重的壓力瞬間變輕了不少,那一瞬間暗探恨不得立即給雪瓔嗑它幾十上百個響頭。
他定了定心神,語氣平穩地繼續匯報:“大戰過去一天一夜,長老院傾覆的消息已經傳遍草原,各個草食族都提高了警惕,下令召回在外的族人。”
長老院倒臺,狼族統一,絕大多數草食族不清楚內情,也拿不到什么情報,并不知道這變化是好是壞,甚至可能不知道這會不會對自己產生影響,但都出于本能加強了警戒。
暗探總結匯報著最近草原上各方的動態,他用詞精簡,言簡意賅,沒一會就匯報完了。
法斯莉婭大手一揮讓他退下,暗探如蒙大赦,迅速離開。
法斯莉婭卻還坐在門檻上沒動,握著雪瓔的手,在她手腕上嗅了嗅,臉一下子拉得老長。
雪瓔:“怎么了這是?”
法斯莉婭:“你遇到艾瑟兒了?她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