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尸體流出的血液浸染整個底層地板,將夢境染成詭譎的暗紅色。
看著那具尸體,沈醉無端感到巨大恐慌。
她下意識后退離開欄桿,卻感覺腳底有異樣,一低頭,才發現血已經漫了上來,將天臺一同吞沒。
最終,她溺死在那片無法逃脫的血海中。
這個夢反反復復糾纏她,到最后,每次做夢時,沈醉其實已經不像一開始那么恐慌。
她只是感覺冷。
寒冷像附骨之疽將她牢牢擄獲,她居高臨下,平靜看著救護車將尸體拉走,也平靜任由自己被血液沒頂。
窒息感會將她從夢境中拯救出來,她瞪著眼睛,枯坐等待天明。
沈醉從來不敢細想那具尸體是誰。
但她更不敢細想的是兇手身份。
前者會讓她失去理智和活下去的信念,而后者,會讓她崩潰,永遠難以釋懷。
就這樣,她混混沌沌過了兩個月,明明什么都沒做,整個人竟莫名瘦了十多斤。
沈璧先撐不住了,她看著失魂落魄的小女兒,心痛得當場犯了病。
等她再醒來時,沈醉守在她床邊。
她出神望著窗外,實則眼神根本沒有聚焦,呆愣宛若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
察覺到沈璧目光,行尸走肉終于回神,側頭朝她看去。
“阿醉……”
“母親?!鄙蜃泶驍嗨脑挕?/p>
她聲音很輕:“我們出國吧,官司結束,我陪你出國療養。”
沈璧慘笑一聲。
“你舍得拋下她?”
沈醉抬眸。
她沉默太久,久到沈璧以為她剛才說出國的話只是自己一場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