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瓊當(dāng)然清楚平凡所做的決策從大局上是正確的,但情感上……
‘老梁啊老梁,你一定得趕回來啊!’
梁穹自從被鐘濤‘招安’后,便一直跟著唐博言和邵平凡混,粗略一算也有四五年了。四五年里生里來死里去,鉆過尸巢,闖過孤城,硬剛過蟲王,幾回閻王殿門口蹦迪,論情義,縱然是潘瓊也沒法比。
而眼下梁穹落難被平凡冷酷拋棄,在外人看來,過于薄涼冷漠。但他們哪明白?平凡是從末世初一步一血踏著尸山血海皚皚白骨走來的,目睹過人類最黑暗的時(shí)期,見證過從零到有的崛起,像放棄隊(duì)友,在如今看來不仁不義,但在以前幾乎是每日都要做的抉擇。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邵平凡也是血肉之軀,但一重一重不斷壓下來的責(zé)任使他沒法隨心所欲,再疼也得繃著。就像他曾嘲笑傅博華一樣,英雄難當(dāng),高樓大廈扛上肩可就難放下嘍,稍微抖一抖
,一旦樓塌,樓里的人都得死。
次日,早上七點(diǎn)。
部隊(duì)開始收拾裝備,準(zhǔn)備拔營(yíng)。
潘瓊心焦如焚,頻繁四下觀望,祈禱梁穹下一秒能出現(xiàn)。而平凡看似冷靜,但刻意放慢的動(dòng)作也不難看出他同樣抱著期待。
八點(diǎn)。
梁穹依然沒出現(xiàn)。
邵平凡斂回巡視的視線,淡淡道,“走吧。”
“肖神……”潘瓊面露不甘,企望再等一等。
但平凡已然不愿再繼續(xù)耽擱了。
“出發(fā)??!”
部隊(duì)開拔,潘瓊的心越來越沉,直至谷底。
但就在他也要放棄時(shí),梁穹奇跡般出現(xiàn)在視野中。
“等—等—我啊啊——??!”
“??!”潘瓊驚喜回頭。
邵平凡立刻喊停行軍,循聲望去。
摩托隊(duì)將車速飆到極限卷著滿天黃土朝部隊(duì)疾馳追來。
車到身前剎住,梁穹顧不上打顫的腿,爬下車后像喝醉酒似的趔趄著沖向邵平凡。
潘瓊攙住滿身血的梁穹,忙問發(fā)生什么事?
“原計(jì)劃路線不能再走,我們勘察時(shí)遇到蟲潮和異獸,只剩我們?nèi)齻€(gè)……”梁穹紅著眼匯報(bào)。
望著悲痛的梁穹,邵平凡只有沉默。戰(zhàn)場(chǎng)上死亡是避免不了的,昨天還稱兄道弟的戰(zhàn)友,或許明天便尸骨無存。
“凡哥!”唐茵像感應(yīng)不到低迷的氣氛一樣,二哈似的和平凡打招呼。
一眼瞟見唐茵渡劫一樣的嘴唇,邵平凡嫌棄的溢于言表。“你嘴讓蟲啃了?”
“……我化妝啦!”唐茵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