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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榮安堂：十六歲的裙角（第2頁）

顧青鳶聞言連忙垂得更低，雙手貼在膝前，聲音恭順：“回祖母，昨日不小心勾到了。”

老太太放下銀勺，瓷勺碰著碗沿輕響，“你已是十六的姑娘，過了年就該相看人家，整日舞槍弄棒像什么樣子？便是要學防身術，也該有個世家小姐的樣子，哪能弄得這般狼狽？”

她看向沈玉薇，語氣沉了些：“你是主母，府里姑娘的規矩該上心些；柳姨娘，青鳶是你生的，更該多教教。”

沈玉薇忙起身：“是兒媳失職。”

柳姨娘也跟著起身請罪，顧青鳶攥緊帕子，卻沒敢頂嘴。

老太太目光轉回顧青鳶身上，語氣稍緩：“女孩子家學點防身本事不礙事，可禮數不能丟。明日起跟著青珩學學插花，你弟弟作畫時，你也在旁磨墨，先把性子磨一磨。”

“是，孫女記下了。”

顧青鳶應道。

這時顧青硯輕咳兩聲，老太太連忙道：“是不是坐久了著涼？過來，挨著我這邊坐。”

又對秦嬤嬤說，“再給青硯盛碗粥，讓他陪著我再用些。”

顧青硯依言坐到老太太身邊，眉眼溫順，沈玉薇看在眼里，暗自思忖

——

這孩子看著清弱，實則聰慧得很，知道祖母疼他，行事總能討巧卻不越矩。

老太太用過半碗粥，便讓沈玉薇退下：“你去忙吧，這里有秦嬤嬤伺侯就夠了。”

又對柳姨娘道，“你們也回去吧，讓青硯在這陪我待會兒。”

眾人告退時，顧青鳶回頭看了眼弟弟，見他正打開畫卷給祖母看，祖孫倆湊在一處低語，畫面溫馨和睦，她心里莫名松了些

——

至少，弟弟在祖母跟前，總是穩妥的。

院里的桂香順著窗縫飄進來，混著粥香漫在屋里，榮安堂的晨日，就在這尊卑有序的相處里，緩緩鋪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