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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一桶金終于到手（第2頁）

小劉扯著嗓子喊了一嗓子，巷口立刻涌來五六個人。

打頭的是常來的退休教師李伯，舉著保溫飯盒直晃：“小田，給我來碗三鮮湯，多放豆腐！”

“得嘞！”田凌云抄起漏勺攪了攪湯鍋里的雞骨架，乳白的湯頭咕嘟咕嘟翻著泡。

他夾起一塊焯過水的嫩豆腐，手腕一抖精準落進湯碗，又撒了把翠綠的蔥花——系統教學的手法，連顛勺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香！”李伯湊到碗邊聞了聞，湯勺剛碰著嘴唇就瞪圓了眼，“小田你這湯……比上次還鮮！”

“那是，今天用的是活雞現殺。”小劉在旁邊擦桌子，眼角瞥見張阿姨的身影從巷子那頭過來。

她穿著洗得發灰的花圍裙，手里攥著個布包，走兩步停兩步，像被什么拽著腳脖子。

“田老板。”

張阿姨在攤位前站定，布包在指尖絞得變了形。

她眼角的皺紋堆成一團，平時梳得利落的發髻散了幾縷，“我……我家那口子昨兒罵我了，說我一把年紀還跟年輕人置氣。”

田凌云正往玉米餅模子里倒面糊，聞言抬頭。

張阿姨的指甲縫里還沾著昨晚揉面的面粉，指節因為常年揉面腫得像小饅頭——他忽然想起剛出攤那會兒，這女人總把多蒸的包子塞給他，說“帶著給孩子墊墊肚子”。

“前兒往你油鍋里撒花椒粒，是我糊涂。”張阿姨突然彎腰，布包“啪”地掉在地上，露出里面一疊皺巴巴的鈔票，“這些是這月的盈利，我……我賠給你。”

“張姨。”田凌云放下刮板，伸手扶住她胳膊，“那點油錢算什么。您要真過意不去，明兒幫我看會兒攤子？我得去醫院給芳芳辦手續。”

張阿姨抬頭，眼眶紅得像泡了水的枸杞。

她抹了把臉，彎腰撿起布包塞回懷里：“成！我明兒早來，把我那口老砂鍋搬來給你燉湯——我那砂鍋燉蘿卜特鮮，你閨女指定愛喝。”

“田哥！又來客人了！”小劉在那邊喊，聲音里帶著笑。

田凌云轉身時，看見張阿姨正幫著擦鄰桌的桌子，動作熟稔得像在收拾自家攤子。

風掀起遮陽棚的邊角，吹得“田記小廚”的招牌嘩啦啦響，他忽然覺得，這招牌上的紅漆好像比昨天更亮了些。

收攤時，零錢箱的金屬搭扣“咔嗒”一聲彈開，田凌云的手在紙幣上頓了頓——一沓沓鈔票碼得整整齊齊，最上面的那張還帶著顧客的l溫。

他數到第七沓時，手機“叮”地響了，是銀行到賬通知：余額128600元。

“夠了。”他低聲說，聲音啞得像砂紙擦過玻璃。

小劉湊過來看，眼睛也跟著亮了：“田哥，這就夠芳芳的治療費了？”

“嗯。”田凌云把錢小心塞進帆布袋，系緊袋口時，指尖碰到袋底的畫——是芳芳昨天畫的，攤位前的長隊里，有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舉著糖畫，那是她。

“我去醫院。”他扯下圍裙搭在攤位上，“你幫我把冷藏箱鎖好。”

“我跟你一起！”小劉抄起帆布包，“我開車送你，快！”

醫院走廊的地磚泛著冷光，田凌云卻覺得腳底發燙。

他站在醫生辦公室門口，手懸在門上遲遲沒敲——上回找陳醫生時，那女人指著繳費單說“湊不齊就轉院”，筆尖幾乎戳到他鼻梁。

“田先生？”

門突然開了，陳醫生抱著病歷本站在里面。

她今天沒戴那副冷得扎人的金絲眼鏡，眼尾的細紋里帶著點溫和：“是來交治療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