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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盛名之下新敵暗涌（第1頁）

田凌云的皮鞋跟敲在會展中心的大理石地面上，獎杯在掌心沁出薄汗。

他走得很急，西裝口袋里的手機震了三次——是陳醫(yī)生的未接來電，最后一條消息停在需盡快確定進口藥方案。

他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在心里盤算著進口藥的事，腦海中浮現(xiàn)出芳芳病弱的模樣。

轉(zhuǎn)角處的玻璃幕墻映出他的影子：四十歲的男人眼眶青黑，胡茬沒刮干凈，可嘴角還掛著沒褪盡的笑。

那是剛才頒獎時，芳芳在視頻里沖他比的耶，小臉燒得通紅，眼睛卻亮得像星星。

田老板！

劉記者舉著攝像機從側(cè)門追出來，鏡頭上還沾著決賽現(xiàn)場的彩絮：能說說奪冠后的打算嗎？

我們臺想讓個專題，從擺攤奶爸到美食冠軍的逆襲故事。

田凌云腳步頓住。

他想起昨天凌晨三點，在醫(yī)院走廊啃冷掉的包子時，這個女記者舉著話筒說您覺得擺攤能治好女兒的病嗎。

現(xiàn)在她的眼睛亮得像發(fā)現(xiàn)了金礦，粉底都遮不住熬夜的青眼圈。

芳芳還在等我。他摸出兜里的水果糖，糖紙被l溫焐得發(fā)軟，采訪明天中午，我擺攤的時侯？

劉記者的筆尖在采訪本上戳出個洞，又立刻堆起職業(yè)微笑：沒問題！

到時侯我?guī)е辈ピO備，讓全網(wǎng)看看冠軍攤的煙火氣。

田凌云匆匆走出會展中心，夜晚的涼風吹在臉上，他的心卻還揪著芳芳的病情。

一路上，他不斷回想著陳醫(yī)生說的進口藥價格，感到壓力如山。

夜風卷著桂花香撲進醫(yī)院病房時，田凌云正用小勺喂芳芳吃蜂窩蛋糕。

小姑娘的睫毛上還掛著汗珠，卻硬撐著坐起來，把蛋糕渣粘在爸爸下巴上：爸爸讓的比護士阿姨的甜。

陳醫(yī)生站在門口，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盒降壓藥。

他推了推眼鏡：田先生，進口藥的事進口藥首年療程六十萬，繳費時間只有一個月了。

需要多少？田凌云把芳芳的小手包進自已掌心里。

小姑娘的指甲蓋泛著不健康的白，像被水泡過的花瓣。

首年療程六十萬。陳醫(yī)生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國產(chǎn)藥效果差三成，但

進口的。田凌云打斷他，低頭替芳芳掖被角時，獎杯在床頭柜上投下小小的影子，我剛拿了冠軍，生意會好起來的。

陳醫(yī)生張了張嘴，最終只拍了拍他肩膀。

監(jiān)護儀的滴答聲里，田凌云聽見自已心跳如擂——上個月剛還完銀行的十萬塊，現(xiàn)在又要六十萬。

可當芳芳抓著他的手腕，用燒得發(fā)燙的額頭蹭他手背時，那點恐懼就化成了一團火，從心口燒到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