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芳芳抓著他的手腕,用燒得發燙的額頭蹭他手背時,那點恐懼就化成了一團火,從心口燒到喉嚨。
爸爸明天給你帶新玩具。他捏了捏芳芳的鼻尖,會說話的小熊,跟你一樣乖。
不要玩具。芳芳的手指纏上他的領帶,要爸爸每天都能陪我吃早飯。
田凌云的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從前開酒樓時,總說爸爸忙完這單就回家,結果芳芳七歲生日他在陪客戶,八歲生日在談供應商,九歲生日
好。他把額頭抵在女兒額頭上,爸爸每天早上都給你攤雞蛋餅,加雙份肉松的。
第二天清晨五點,田凌云的三輪車剛停在美食街老位置,就察覺到不對勁。
往常這時侯,老顧客們早排著隊嘮嗑了,今天卻三三兩兩聚在街口,朝他的攤位指指點點。
原來,張阿姨和花襯衫攤主一直嫉妒田凌云的生意越來越好,尤其是他拿了美食冠軍后,更是眼紅不已。
他們暗中勾結,四處散布謠言。
張阿姨的煎餅攤支在五米外,正和個穿花襯衫的胖攤主咬耳朵,看見他過來,兩人通時別過臉,卻掩不住嘴角的冷笑。
田哥!小劉舉著保溫桶擠過來,額角還沾著夜排檔的油漬,他們說你用工業香精,還還說芳芳的病是因為吃了你讓的東西!
鐵板哐當砸在案臺上。
田凌云的指節捏得發白,目光掃過人群里幾個猶豫的老主顧——李大爺攥著菜籃站在最前面,正沖他用力點頭;
賣豆漿的王嬸把保溫桶往他這邊挪了挪,桶身上還貼著支持冠軍攤的手寫紙。
造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他彎腰擦鐵板,動作慢得像在雕刻,但嘴長在別人身上,我管不了。
油星子濺起來的瞬間,香氣漫開。
田凌云的手穩得像系統教的——面粉、雞蛋、發酵粉按1:15:03的比例,溫水順時針攪三百下。
鐵板燒到兩百度,面糊倒進去,滋啦一聲,金黃的圓餅慢慢鼓成小太陽。
我要雙蛋的!李大爺擠到最前面,把十塊錢拍在收錢箱里,我家孫子昨天還說,田老板的餅比幼兒園早飯香十倍!
我也要!王嬸的豆漿杯碰得叮當響,我老公胃不好,就認田老板的軟餅,那些瞎嚼舌根的,怕不是嫉妒生意好!
人群慢慢圍攏。
田凌云的額頭滲著汗,卻笑得比鐵板還熱乎。
他往餅里卷了根脆油條,撒上現切的蔥花:李叔,您孫女的那份加了草莓醬,記得趁熱吃。
手機在圍裙兜里震動。
劉記者的直播已經開始,鏡頭里他的攤位前擠成了團,彈幕卻像盆冷水兜頭澆下——
冠軍?說不定買通評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