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你比預期中更加無能。”齊麟的身后并非指揮艙,他離開艦橋,出現在飛船側翼,站定在一扇以稀有金屬和晶石打造的窗前。
透過窗口,能望見黑暗的宇宙。
漆黑幕布無限舒張,或明或暗的星辰點綴其中。大團星云變換形狀,各色星系在宇宙中穿梭,于永恒的寂靜中展現出生機勃勃。
紅船正在航行,護衛船陪伴左右。
從景物對照來看,船隊航行速度不算快,位置在巨星附近。所有飛船巧妙地隱匿行蹤,避開偵查船的搜尋。
齊麟獨自站在窗前,身著式樣華麗的長外套,衣領、袖口和衣襟前都刺繡花紋,并且鑲嵌寶石,充滿奢華氣息。
他對安德烈的評價十分直白,近乎于尖銳。后者表情不變,眼底卻燃燒烈焰,顯然正在壓抑怒氣。
大概過去半分鐘,安德烈忽然放松神情,身體后仰靠向椅背。
他沒有忍氣吞聲,而是針鋒相對,當場堵回齊麟的話,將諷刺丟回對方臉上:“我承認雇傭兵作戰不利,但他們全是消耗品,死去再多也無所謂。何況這一戰后,第三區多座城市損失巨大,近百艘艦船被毀,足夠挫傷他們的銳氣。如果不是嚴珣突然歸來,戰爭的走向定然不同。反過來,偉大的艦隊總指揮,難道不是你夸下海口,聲稱能困住嚴珣和他的艦隊,結果卻沒能實現嗎?”
安德烈的話毫不客氣,已經不在乎惹怒對方。
自從內戰開始,頻繁有壞消息傳回,他沒取得一場值得夸耀的勝利。
午夜夢回,他總是從噩夢中驚醒。死去的亡魂在他耳邊哭泣,恍惚之間,他依稀能觸碰到自己未來的命運。
失去一切,死無葬身之地。
沒有重拾榮耀的可能,性命也注定難保。
情緒堆積到極限,他反倒平靜下來。只是平靜的表面下流淌暗流,不知何時會掀起狂潮,吹響毀滅的號角。
日復一日,在可怕的壓力下,安德烈變得滿不在乎。既然注定會死,何必再委屈自己,在齊麟面前戰戰兢兢?
“齊麟,時代已經不同了。”安德烈咧開嘴唇,以一種嘲諷的語氣刺激對方的神經,“幾百年銷聲匿跡,巨星上早就沒有你的位置。你以為自己還是艦隊總指揮,還能對艦隊如臂指使?不,你只是一個早該消失的靈魂,一個無足輕重的影子……”
不等他把話說完,室內突然發生光爆。
金色文字鏈自行拆解,大量字符重新組合,一團又一團強光baozha,恐怖的沖擊波席卷室內。
家具翻倒,燈具破碎。
落地窗上爬滿裂痕,大塊玻璃迸濺,從背后襲向安德烈。中途被精神力隔絕,反向彈射,悉數飛出窗外。
強大的精神力鋪開,與baozha的能量互相抵消。
安德烈坐在高背椅上,維持同樣的姿勢,目光鎖定齊麟。
他在笑,猖狂大笑。
“齊麟,你只有這點本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