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如潮水般涌來,她不是怕疼,也不是怕生孩子,而是她竟然在北國的醫院里,看見了顧司忱。
顧司忱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一定不是巧合。
顧司忱找到了她,孩子要出生了,他會搶走孩子……
不……
不行!
孩子是她的!
是她一個人的!
他憑什么?!
“血壓升高,宮縮間隔太短!”陌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直接送廠房,通知醫生過去。”
天花板的燈光在眼前晃動,溫久被轉移到推床上。安娜一直握著她的手,不斷說著鼓勵的話,但那些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溫久的腦海中全是顧司忱冷漠的眼神,從前的從前,過往的過往,如放電影般從她眼前一幕一幕掠過。
“琳達,看著我!”安娜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你得放松!孩子的心跳在下降!”
產房刺眼的燈光下,溫久像一條擱淺的魚一樣掙扎。
每一次宮縮都像有人用鐵錘砸她的脊椎,疼痛從后背輻射至全身。
醫生和護士圍在周圍,聲音時近時遠。
“宮口只開了四指……胎兒窘迫……”
“準備剖腹產同意書……”
“不……不要……”溫久突然掙扎起來,聲音嘶啞,“他會找到……他會搶走……孩子是我的……”
安娜按住她的肩膀,“誰?琳達,誰要搶走孩子?”
溫久無法回答。
“血壓190110!準備硫酸鎂!”
“胎兒心率持續下降!”
劇痛中,溫久感覺有冰冷的液體注入靜脈。
世界開始旋轉,但疼痛絲毫沒有減輕。
她聽到一聲在喊“用力”,但她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每一次嘗試都像在撕裂自己,卻又毫無進展。
“再試一次!”安娜的聲音穿透迷霧,“為了寶寶,琳達!最后一次!”
溫久的眼前浮現安娜的影子,浮現前不久她們一塊逛街,安娜給寶寶買東西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