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她已經猜出事情大概了。
前段時間宋輕雨跟她說,錢媽媽回老家去了,她也沒在意。后面一直沒見回來,姚慧芬就給錢媽媽打了幾通電話,但是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壓根聯系不上錢媽媽。
姚慧芬也沒當回事,只當是鄉下信號差,很快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沒想到竟然死了。
——
梧桐山莊的廢墟上飄散著焦糊的氣味,黑灰色的殘骸像一具被燒透的骨架,沉默地矗立在焦土之上。
顧司忱站在那片廢墟前,皮鞋碾過碳化的木屑,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他的目光落在警方抬出來的那具焦尸上,尸體蜷縮成一團,四肢碳化扭曲,早已無法辨認。
顧司忱的心臟猛地一陣抽動,整顆頭像是要爆裂開來,疼得厲害。
他的身后,宋懷仁和顧遠山一起走過來。
看著面前這片廢墟,宋懷仁“撲通”一聲,雙膝筆直地跪在地上,眼中劃過一抹痛意。
而顧遠山,則雙手負立,望著面前的廢墟,唇角勾起一抹淺弧。
他看一眼顧司忱,聲線寡淡:“有些人總是這樣,以為可以逃過一劫,卻難逃天災人禍。”
顧司忱轉頭,視線冰冷地落在他臉上,“是天災?還是人禍?”
顧遠山道:“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究竟起來還是個人的命運。有些人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就算人不收她,天也會收她。這就是命,也是運。”
父子兩對峙,劍拔弩張。
“顧先生。”警員走過來,遞過一個證物袋里面裝著幾片未完全燒毀的殘頁,“這些都是從殘骸里找出來的,請你確認一下,這是你的物品嗎?”
顧司忱接過袋子,隔著透明塑料膜,他看到那是幾張燒焦的畫紙。邊緣已經蜷曲發黑,但依稀可以辨認出上面的線條——
一幅風景素描。
筆觸溫柔細膩,遠山淡影,湖畔小屋,畫風熟悉得令他心臟驟縮。
視線下移,右下角那個被火焰舔舐過卻依然清晰的簽名落入眼中,顧司忱狠狠顫抖,“溫、久?”
“這是!!”顧遠山忽然沖過來,一把奪過證物袋。雙手緊緊握著袋子邊緣,死死地盯著那半張殘畫,面上的神色開始轉變,手指竟然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那張向來威嚴的臉上逐漸出現一條裂縫,“這畫……是……”
顧司忱看著他的反應,冷冷道:“這不是母親的作品。雖然很像,但是不同。”
他一開始看見這個,也以為是母親的畫,可是他又很快發現端倪。母親的畫是跟九九母親學的,也只學了三分,這幅畫更像是九九母親的作品。
可是顧司忱也疑惑,難道是他整理母親遺物的時候,不夠仔細,沒看見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