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韞被氣得頭發暈,情緒急需一個出口發泄。
首先想到的還是周宇麟,他真是絕佳工具人,前段時間怕是腦子進了水才會為了婚姻穩定要和他分手。但此刻周宇麟人在美國,按首期財報發布時間推算,最早也要六月底七月初回國。
他的前前任女友上周接受華人媒體采訪時暗指孩子父親是他,雖然原視頻很快就被下架,國內大多數網媒被捂嘴,但還是引發了些許輿論。
沈韞知道周宇麟共有三個孩子,一對四歲的龍鳳胎和一個一歲多的兒子,目前都在美國跟各自母親生活。周宇麟雖沒專門聊過,但也沒瞞著她,這事在圈子里算是公開的秘密,知道他在美國有幾個孩子,只是扒不出實質性證據而已。
周宇麟設立信托,間接供養孩子和孩子生母,子女皆不進入順位繼承序列,一視同仁地不給機會。因為生活費給得高,至少比打官司起訴他來得高,所以之前沒鬧出過什么風波。
沈韞不太關注別人私事,本來就各玩各的,定期體檢確保安全就夠了。但那個華人自媒體節目她出于吃瓜心理倒是看了,孩子媽說得挺含糊的,沈韞猜測信托里有限制媒體接觸的條款,對方此舉只是在試探周宇麟底線。
沈韞對這個曾做過模特的美麗女人沒啥惡感,誰不想多給自己爭取點利益呢。這番操作大概率只是為了試探下周宇麟的底線,給自己增加點神秘色彩,讓手中多點籌碼好發展自媒體事業。橫豎是別人的事,她現在自己的事就像一團亂纏的毛線難以理清,可沒功夫分析那些有的沒得。
煩,實在是煩,沈韞在床上滾了一圈,梁昱珩那張臉她現在壓根不想看到,連帶著對季孝永也有點煩,不過本身季孝永就滿足不了她的欲望。
想來想去好像只有一個人合適——黎崢。
前段時間黎崢回國籌備稀有礦聯營廠回歸上市的項目,還打來電話問她要不要去西南見一面,他可以安排交通。當時忙離婚忙得暈頭轉向,實在沒做那事的心思,就拒絕了。
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國內。
歷任情人中,黎崢是唯一一個她無法真正掌握的,也是實踐時手最黑、最不留情面的,不過她現在心情不好,就想找個手黑的虐虐自己。
“沈:這幾天有時間見面嗎?我可以去你那。”
收到沈韞消息時,黎崢剛和南安產業基金以及軍工企業代表開完長達三小時的閉門會議,目的是把一家合資稀有礦廠包裝上市。這家合資公司由三方控股,分別是南安國企、黎崢在塞舌爾注冊的spv,以及陳致廉妻弟實際控制的離岸spv。
黎崢同意參與進來,只是給牽線搭橋的梁昱珩一個面子。但作為操盤者,他對這位自視甚高,實則愚蠢貪婪的陳家人非常不爽。
陳致廉妻弟劉建楠化名白詠,其控制的離岸spv通過影子協議控制了家設在bvi的spv,回避出現在招股書股東名單內,又通過虛高的采購協議、管理咨詢合同等方式,試圖抽走項目近半利潤。如今監管手段不似從前,陳家此前新三板短炒退市企業,引發數次股民維權事件,一號已十分不滿,私下派了人調查。這次ipo審計一旦啟動,資金流的異常必然引發監管聯動,極有可能在交叉調查中暴露,繼而拖累其他人。
黎崢要求劉建楠實控的離岸spv股份至少稀釋到9以下,且相關利潤分配安排要納入正式財務披露。對方卻一臉為難,表示上面很看重這個項目,結構不能輕動。黎崢冷笑,直言做了調整再和他談,而后先一步離開。
車上,黎崢撥通沈韞電話,簡明扼要,“我在南安,收拾好東西,明早九點半有人會去接你。”
次日,沈韞七點多就從床上爬起,睡眼朦朧地洗漱,阿姨提前準備好了早飯,小籠包、清炒菜心還有熱豆漿,沈韞簡單墊了墊肚子,到沈璐白房間和她告別。
她輕吻女兒軟乎乎的臉蛋,“媽媽出差兩天,讓劉阿姨接送你上下學好不好?”說得好像她在家就自己去接一樣。
小姑娘還沒太睡醒,迷迷糊糊摟著她脖子,毛茸茸的頭發在她臉上蹭了蹭,“好的媽媽。”
沈韞忍不住又親親她額頭,拍了拍她的背,“好寶寶,那媽媽走啦,我們都要好好吃飯對不對?”
“嗯嗯。”沈璐白虛弱擺手,“再見,媽媽。”說完頭栽到枕頭上,一秒入睡。
沈韞又交代了阿姨幾句才離開。她先是自己開車到了平時工作的別墅,做了杯美式,處理助理篩選過的郵件,順便快速瀏覽了訂閱的資訊。
九點一刻,司機準時抵達,坐上車看到扶手的文件沈韞才終于想起哪里不對,一般乘坐公務機出行,要提前兩天向民航局申請,但她是昨晚才約的黎崢。
黑色商務車在貴賓通道前停下,兩位穿著深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員已經侯在那里,其中一個接過她手中的授權書和文件,檢查后對她道,“沈女士,您的航班已經準備就緒。”
沈韞被引進專屬通道,十幾分鐘后坐在了飛機上。這是一架灰藍色的灣流g200,注冊地在百慕大。
從蘇市到南安飛行時長約一個小時三十分鐘,沈韞不打算補覺,喝了點水后拿出電腦繼續工作。畢竟接下來的兩天或許很難再有好的狀態投入工作。
飛機悄然降落,艙門剛打開,沈韞走下去,身后是幫她拎箱子的乘務。兩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距機腹不到五米的地方,其中一輛車的后門已經打開,旁邊站了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
他耳背上貼著微型對講機,看見沈韞后微微點頭,態度恭敬,“沈女士,請上車,黎先生正在莊園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