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再看魏玄極,就順眼多了,看看他這一身規(guī)矩的皇子服,再看看利落的綁手、綁腿,一看就是來打獵的,而且,不知什么時候,魏玄極的個頭又長了不少,如今和楊文熙他們站在一起,也不顯得特別矮了。
“拜見父皇。”魏玄極行了個禮。
“嗯。”開平帝注視著座下的二兒子。
最為順眼的就是這個拜禮,行得十分標準,挑不出一點錯,孩子畢竟長大了,也懂事了,會遵循規(guī)矩了,那么,給他一點拋頭露臉的機會倒也不是不可以。
“魏玄極,你可知秋獵第二日的任務是什么嗎?”開平帝問道。
魏玄極道:“在父皇的帶領下,捕獵猛獸。”
“好!說得不錯,既然楊小將軍說你才是第一,那你今天就跟在朕的身邊,讓朕看一看,你到底有些什么本事!”開平帝審視著魏玄極。
少年抬起頭,滿臉都是自信:“兒臣領命!”
“至于玄通嘛,”開平帝看向大皇子,“你不是不能受風嗎,今天就回去吧。”
大皇子張了張嘴巴,想說什么,可是受了風寒的瞎話都已經編出去了,今日肯定無法追隨父皇去狩獵。
他只能目送開平帝帶著魏玄極、楊文熙等人離開廣場,往林中去。
“大殿下?”心腹見大皇子神色不善,試探著提醒道,“大殿下現(xiàn)在是否要召喬三來?那贈送給其他人的香露……”
“香露這等小事,還需要本王親手來做不成?”大皇子冷聲道,“本王看起來難道很閑嗎?養(yǎng)你們這些人是吃白飯的?!”
心腹頓時噤聲,不敢多說了。
大皇子乘車回到院中,越想越氣,對著楊太師居住的院落的方向斥罵道:“什么北狄戰(zhàn)事又起,要遴選青年才俊上前線!我看姓楊的你就是放狗屁,上前線,你還推你家老六來出風頭!”
“大殿下,您消消氣,”心腹急忙安撫道,“北狄戰(zhàn)事確有前線線報,不會是楊太師瞎編的。”
“哼。”大皇子一甩袖子,“那就放著魏玄極這么出風頭嗎?就算把他放到前線去,本王也受不了今天這個氣!是誰出的餿主意,讓本王自稱偶感風寒?現(xiàn)在本王哪兒都去不了,只能眼巴巴看著魏玄極和那楊文熙狼狽為奸!在父皇面前出盡風頭!”
心腹想,這主意不是您自己想出來的嗎,當時您還覺得自己特別機智來著……當然,這話他是肯定不能說出來,畢竟他只長了一個腦袋。
今日大皇子稱病,再轉進到花露蒸餾器,引出“自己發(fā)明了”香露,還取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香名,這一系列計策,都是大皇子一早就謀劃好了的,至于真正的發(fā)明人是誰,取名人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皇子用這一手給自己攬了心思巧妙的好名聲,還避開了在狩獵中出風頭惹人惦記的麻煩。
沒想到,他運籌帷幄、費盡心思,卻被一點心思都沒花、上來就是手撕野牛的魏玄極給壓了一頭!
“大殿下,朝陽宮那位,畢竟沒上過什么學,就算有高人暗中指點他,讓他會行禮,會說話了,可是,沒上過學就是沒上過學,不要說五經史通,就是騎馬射箭,他都不會,到了皇上面前,也只有丟人現(xiàn)眼的份。”心腹暗搓搓說道,“他風光不了多久的,不出今日,他就得從高枝兒上摔下來!”
大皇子本來正在生氣,聽到這話,心下一動。
確實是這樣,魏玄極不會騎馬,不會射箭,在馬上打天下的父皇眼中,和鄉(xiāng)野村夫沒什么區(qū)別,一定會很快嫌棄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