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賬冊放回去了。”魏玄極道。
周元瑢松了口氣。
接著,魏玄極又說:“只把能證明魏玄通行為不軌的幾頁撕下來了。”
周元瑢的氣又提起來了。
“仙人可以放心,以喬三核對賬目的頻率,他在一個月內都發現不了少了頁。”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你還不知道楊文虎發誓要兩個月修完京城的地下排水管道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周元瑢越想越慌。
“我認真考慮了一下,如果放任魏玄通肆意妄為,他永遠不會知道什么時候應該收手,仙人就會永遠籠罩在被他毒害的陰影下,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繼續這樣下去,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很不利。”
魏玄極抬眼,目光灼灼地望著周元瑢:
“所以,我打算,把事情鬧大,向父皇檢舉魏玄通。”
周元瑢要心梗了,來了,終于來了,孩子為了證明自己是大人,什么危險的舉動都敢做,殊不知,大人之所以是大人,不是因為他們膽子大、手段多,而是因為他們做事之前,會考慮后果。
“玄極,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后果是什么嗎?”周元瑢沉下臉來,“你知道我和二皇子去過一次端陽宮嗎?當時你父皇,明明知道大皇子血口噴人,想盡辦法要構陷你二哥,順便置我于死地,可是,你父皇做了什么呢?他維護了大皇子,斥責了說出真話的二皇子!”
魏玄極眼神一暗:“當然,我知道,皇上是會回護魏玄通的。”
“那你為什么要做這么莽撞的事?”周元瑢不理解。
“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期待皇上能給我一個公正,我比誰都清楚,在魏恒眼中,只有魏玄通才是他的親兒子。”魏玄極道。
周元瑢想到他第一次遇見小皇子的時候,小皇子被仍在沒過井臺的黃草叢里,發著燒,像是隨時要死掉一樣脆弱。
是啊,沒人比魏玄極更清楚,皇上的心是偏的,從來沒有放在過除了大皇子以外的兒子身上。
“可是,仙人,你知道嗎,比起魏玄通,魏恒更愛另外一件東西。”魏玄極道,“就是他的明君之稱。”
周元瑢有點明白了:“你是想……”
魏玄極的目光再次變得明亮而堅定:“仙人,謝謝你,幫我做了一個決斷,我本來在想,這件事是私底下跟父皇說,還是把罪證擺到明面上,現在看來,只有擺到明面上,打他個措手不及,父皇才會為了維護自己的明君之稱,舍棄魏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