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人有些詫異,董方規則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你怎么能這么說……”宋玉理又委屈起來。
周元瑢及時截住他的話頭:“但是這位宋公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我參加將作監考試的過程中,屢屢在公開場合暗示周圍人我的家世不好,所以我肯定沒法通過將作監的考核,如果我通過了,肯定是因為我攀附權貴,通過不可告人的途徑進入將作監。”
宋玉理越聽越不對,周元瑢不僅沒有避諱在同僚面前講起過去,還主動挑明了,這與他之前的態度完全不同。
宋玉理驚疑不定,睜大了眼睛:“元瑢,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說的都是真話啊,你確實在流觴會上,試圖攀附大皇子……”
“宋玉理,”周元瑢笑了,“請問以前的周元瑢,有什么合理的晉身之途嗎,他能光明正大地考取功名嗎?不能,那么,他想參加大皇子的流觴會又有什么不對?這能叫攀附權貴嗎?這叫英勇自薦!”
宋玉理哽住了。
董大人和董方規也知道周元瑢的出身,聽到他這么說,確實有理,水往下流,人往上走,多少能人才士,都想憑著流觴會在大皇子面前一展才華,這也不能說就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吧。
“再說現在,我參加將作監的考核,通過考核,光明正大進入將作監,這和以前的流觴會有什么關系呢?因為我在流觴會上吟詩作賦,試圖引起大皇子的注意,所以能進入將作監,就一定是走了后門了?這也未免說不通吧,如果我有這走后門的本事,還至于在流觴會上碰壁嗎?”周元瑢搖搖頭,感到匪夷所思。
“可是……”宋玉理深吸一口氣,“你只會吟詩作賦,根本不懂工匠方面的事,怎么可能通過將作監的考核呢?”
他這話一說完,董大人和董方規都像看傻子似的看著他。
周元瑢不懂工匠方面的事?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周元瑢怎么參加的考試,怎么答的題,都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經過的,絕無作假的可能,說這樣一個被將作監考核評為第一的人不懂工匠之事,這個宋玉理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還在胡說八道吧。
“呵呵,”周元瑢就等著宋玉理這句話,他還生怕他不說,“你的意思是說,董大人在將作監的考核中,給我放水了?”
宋玉理悚然一驚,就算他真的這么想,也不至于傻到在董大人本人面前表現出來啊:“我、我不是……”
董大人驟然沉下臉,整個人的氣場也變得冷森森。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質疑他考試不公正!
人在官場中,總有一些不得已的時候,比如大皇子要安插那個叫趙三的人進將作監,這種事,虞上卿都沒法推拒,董大人也只好照單收下。
但是,在考試成績公布的時候,董大人堅決地給趙三排到了最后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