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元瑢早早換上官服,準備前往將作監。
在他身后,周泰正在給周元琦捏臉,一張布滿癩子的臉倒映在銅鏡中,眼睛只有兩個小孔,嘴角歪斜,沒有人想仔細看這張臉,當然也就分辨不出這張臉后面換人了。
周泰的手藝過硬,不一會兒,周元琦版“趙師傅”出現了,他和周元瑢對視一眼,周元瑢滿意地點點頭。
“二哥,我平時不愛說話,你也不用說什么,如果有人一定要跟你說話,你嗯嗯啊啊地答應就好?!敝茉屨f著,把關著耗子的籠子拎起來,遞給周元琦。
周元琦接過籠子:“小弟,你放心吧,我下了藥,就放耗子,干完這些事,我就離開?!?/p>
“嗯,我會在午時吃飯的時候離開將作監正堂,那個時候你進去就是了,記得一定要讓人看見你走進了將作監。”周元瑢叮囑道。
“知道啦,放心,包在二哥身上?!?/p>
兩人對完流程,周元瑢出發。
他按照計劃,早上稱自己昨晚喝多了,還有些暈,倒了許多熱水在茶杯里,一杯一杯地喝。
中午,董方規叫他出去吃飯,他便把茶杯放在桌面上。
出門時,周元瑢、董方規和穿著席帽寬袍的“趙三”擦肩而過。
“這個趙三,平時不見他人影,怎么今天倒是來了?”董方規跟周元瑢吐槽道。
“誰知道呢。”周元瑢道,“別管他了,我們吃飯去吧?!?/p>
“不不不,我覺得這里面有鬼,”董方規突然謹慎起來,“你看,他平時不來,就撿著我們將作監的大工程要開始了才來,你說他是不是別有所圖?”
周元瑢笑道:“也有可能?!?/p>
“呵,這人跟吳少監也沒什么區別了。”董方規冷嘲道。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出去,吃了個午飯,周元瑢算著時間差不多,說要回去繼續看案卷,董方規便跟著他一起回來。
剛走到門前,就聽見里面傳來一聲尖叫:“有耗子——??!”
接著是噼里啪啦茶水打翻的聲音。
二更
一切如預料中那般進行著。
周元瑢回到桌前,發現自己的茶杯打翻了,茶水潑了一桌,沾shi了幾張無關緊要的紙張。
將作監的幾名同僚正舉著笤帚,追著一只耗子亂跑,那耗子跑了一陣,鉆進柜子下面。
“將作監怎么會有耗子!”董方規驚奇道。
“肯定是有人在將作監吃東西了,就說不要把午飯帶回正堂吃,偏偏有人不聽?!逼渌瞬聹y道。
“周少監,你的茶杯不能用了!”一名主簿對周元瑢說,他臉上仍帶著驚魂未定的神色,“我剛才看見,那耗子打翻了你的茶杯!”
“吔!”董方規作惡心狀,盡量遠離周元瑢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