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故意把小泉拋出來當誘餌被你打死嗎?”
祁連咬牙切齒道:“他不會,但他絕對做好了被攪局的萬全準備。如果聯合作戰考核順利結束,所有我們的人都會死,司晨不可能不采取措施。他要試探球球,摧毀司晨,更要把我踩在腳下。我和他都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事到如今我到底能讓他到底知道什么……”
祁連死死盯著那個被綁著的哨兵,又或是越過了他盯著他的背后,把他看得背后發毛,囁喏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灰狼后背上的毛發直立,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別說是狼,就是那么大的一條狗發狠也是會咬死人的,閻王的花豹湊上前,卻被它齜牙兇走。祁連完全沒有阻止精神體的意思,只是弓著腰,雙手緊握,像中邪一樣對地面自言自語。
閻王皺起眉,他與奧德里奇對視一眼。
祁連不對勁。
“他在等我,他等的只是我一個人。司晨,陸千里,他們那邊應該是順利的;還有無常和其他人,他知道有內奸,但是不知道內奸是誰……祁連是一個懦夫,一個人炸圍墻聲勢太大,他背后一定有人才敢宣戰,就讓他一路順順利利挺進中心,在最熟悉的地方讓他全軍覆沒;還有白雁,無論他到底有沒有失憶都要讓他看著祁連死在他面前,這才夠解恨才能消解他們之間的結合印記順順利利地把他睡了再也逃不掉。這是摧毀軍心的辦法,跟著他一起來的不是敵人就是內奸,休戰之后先給司晨送上一份大禮——”
祁連說著說著,驟然反胃嘔出一口酸水,他單手扶著掩體粗喘,閻王腦海里浮現出最可怕的一種情況。
精神過載。
閻王瘋狂給奧德里奇使眼色,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可對方似乎一點都看不懂他到底在緊張個什么勁。一方面祁連的表現距離失控確實還有一定距離;再說了現場又不是沒有向導,再怎么過載,難道兩個向導還壓不住?
但閻王現在不敢說話,一點點刺激就可能讓精神過載的哨兵崩潰,而祁連是河蚌哨兵,那兩個小娃娃拉精神圖景的能力跟蕭山雪還差得遠。
祁連驟然抬頭,雙目血紅,他咬牙切齒道:“這里不對……”
就在這時,小肥啾突然像顆炮彈一樣振翅疾速飛過來,雙翅舒展砰地砸在祁連的臉上。
那只是一團精神力化成的幻影,不會痛,卻讓祁連驟然安靜了下來。
不知為什么,祁連哨兵圖景外的向導觸絲從入場開始就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力量沖得四處亂飄。而剛剛小肥啾突然抱臉,似乎有一些飄渺的精神力在他的向導觸絲之外凝起了一層薄薄的屏障。
那些亂飛的思緒和知覺突然被抱住了。
小肥啾見他眼神逐漸清明,拍拍翅膀從祁連衣領處跳下來。剛剛撞得太重,它的一只腳好像瘸了,但是既然有大灰狼代步,倒是也沒有大礙。
不知為什么,它好像變得透明了一點點。
祁連緩了口氣,剛剛的震動還是讓他有點想吐。但是事已如此,得先想個萬全之策才好。
閻王試探著戳了一下灰狼的后腿,然后嗖地縮回手去。灰狼頂著小肥啾扭過頭,善意地搖了搖尾巴,然后主動蹭了下花豹,嚇得它直接上樹。
花豹乞求地望向閻王,就差說話讓他把自己收回去了。
閻王問:“你好點了?”
“嗯,”祁連實話實說,“想吐。”
“情緒波動,疑神疑鬼,我媳婦懷老大的時候也這樣。”
“……嚇著你了吧?不好意思啊。”
閻王擺擺手,扶著他坐下,兩個人都是渾身冷汗。
“開個短會?”
“嗯。”
眾人生起一個小小的火堆,圍坐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