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心跳監護儀不厭其煩地回答他。
房間里沒有旁人,祁連像是對著塊木頭自言自語。鈍刀子從他的指尖一直劃到心臟,活著的慶幸只是一陣潮水,祁連突然覺得自己這樣似乎是在折磨他。
會不會是他不想看到自己,不想再在這個骯臟的世上活下去,所以才封鎖了自己的靈魂?
祁連有些喘不上氣,心臟像要在xiong腔里炸開,眼睛又干又痛。如果那些監護儀連在他身上恐怕已經要報警了,可他壓根不敢驚動醫生護士,銜著一口氣蜷縮著半跪在他床前。
明明連接都斷了,痛苦依舊蟒蛇一樣要把祁連絞死。床邊沒有放陪護椅,他的手有些抓不住了,索性就松開——
祁連突然感受到了極其細微的一絲阻力。
如果再麻木一些或許他就把手收回來了,可那真真切切就是微弱的希望,讓祁連驟然睜大了眼睛。
蕭山雪的指尖勾住了他。
飆到眼角的淚水顧不得擦,祁連猛地起身,差點撞到床上。他在狂喜中以為蕭山雪會壞笑著說他在開玩笑,可!三卷的糖糖和火鍋加急派送啦!
刀刀人謝罪)
小啞巴
燕寧總站下轄四十三個哨兵基站,基站再在片區內設立哨兵事務所,負責抓抓小偷小摸,辦辦身份證戶口本。渝州基站位置稍偏,八月九月之交,燕寧總站那邊已經穿上了長袖訓練服,渝州的哨兵還要熱得打赤膊。
空調只能解燃眉之急,真到忙起來的時候一群被總站篩掉的哨兵只能靠心靜自然涼。
但是有時候還是靜不下來。
“也,上頭調下來的辣兩個娃兒還沒到嗦?”
“跟他們說要去接,別個不干的嘛,嘞個路你又不是不曉得,嘖嘖嘖。”
渝州鐵山事務所副所長從老大手里薅了蒲扇嘩嘩嘩地搖,襯衫扣恨不得解到肚皮上,一陣風和幾口涼茶續上了那半句話。
“——哪里找得到哦。”
所長自嘲地笑了一聲:“咱們廟小,別個娃兒怕是有情緒。”
他踩著皮鞋后跟奪回蒲扇,酸味隱隱從腳底透出來。副所長指著他的腳嘲笑,說人家來了都得被你熏走。
這倒不是他們對上級調人有什么怨言。
鐵山事務所在整個渝州片區算不上大,藏在一片老舊居民區背后的山溝里。他們的主要轄區就是一片森林公園和一個小學,平日最大的任務就是拉小學生打架,上下加起來十幾號人,事兒少錢也少,實在用不著調一對年輕人下來打雜,還是兩個s級。
s級都是總站的人,哨所里干活的倒是樂得圍觀珍稀動物,可管事的怕天塌下來,心里咚咚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