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沖上來把控制環扣在他的脖子上,有人用聽不懂的語言問他祁連去哪兒了,但蕭山雪遠遠望著莫林,一言不發。
那群人把他帶到柴棚里,當著其余四個俘虜的面把他手腳分別捆好,然后才敢將控制環打開。這時候包扎過的莫林終于出現,他先是緩緩撫摸蕭山雪的頭頂,然后與他額頭相貼。
在旁人看來他們像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可已經結合過的精神圖景在莫林的拉扯下讓蕭山雪緊緊皺起眉頭。
莫林失敗了,他騰地站起來,臉色難看至極。
“蕭山雪,兩天之內,我要知道祁連的下落。”
“好啊,”蕭山雪輕聲說道,那語氣像極了祁連,“那你可以
海妖救我
如刀劈般光滑而陡峭的斷崖上,幾根垂下來的繩子正在晃動。
索降是每個哨兵站的必訓科目,從山崖頂上下來的難度比起水塔和建筑而言或許還要簡單些。可如果方向換過來,近百米高的懸崖和繩索足以讓最靠得住的好手命懸一線。別說是受了傷的單兵,就是一群全盛的哨兵集體作戰,選擇這樣的路線還是太冒險了。一旦上邊有人蹲點,或者后方有追兵,這就是有去無回的黃泉路。
但祁連下意識地走了這條路,常年戰術訓練讓他習慣了出其不意地行動,什么困難危險,都是排在完成任務后邊地。
拿自己的命dubo,祁連從來都是大手筆。
他自出了山洞便水米未進,長途奔襲和傷痛困頓讓他幾乎全憑意志前進。幾天風吹日曬過去,繩索變得的像個刺猬,纖維和木刺扎進手掌,又在手腕上把傷口磨得血肉模糊。作戰服還是沒有干,高處過低的氣溫讓冰涼的水汽刺進骨頭縫里,剛剛十幾公里消耗的體力讓他每前進一寸都像要把渾身上下的肌肉全數撕裂。
體能已經到了極限,精神也瀕臨崩潰的邊緣,祁連的xiong腔像是要baozha開來,他恨不得長出翅膀飛上去。
還有五米了——
他放緩了速度,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他把所有意識都集中在聽覺上。
沒有腳步聲,沒有呼嚕聲,嗚嗚咽咽的是深夜的寒風,沒有人在那兒蹲他。
祁連一鼓作氣爬到頂,然后摔倒仰躺在地上,雙臂幾乎失去了知覺。但休息是奢侈品,他必須趁天黑潛入宿舍區,否則一旦被其他站的哨兵抓住便得不償失。地塔做了這么大的局,恐怕只有燕寧站的人被蒙在鼓里,劉毅他們的處境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如果自己是地塔的人,祁連用他快要油盡燈枯的腦袋拼命思索著,他會怎么做?他會有什么漏洞?
地塔必然是會安排巡邏和看守的,可如果收走劉毅他們的通訊終端會引起懷疑。他們一定會先穩住燕寧站,讓這群哨兵以為競賽尚未結束,只要安心在這兒吃喝玩樂就成。
但祁連不能等。
就算白天他們能夠出門,背后也未必沒有跟蹤和監視;何況五個人身陷囹圄,一分一秒都浪費不得。他要盡快見到燕寧站的人,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