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就罷了,還不知道跟家里說一聲去哪兒!
只不過春游的地方顯然選得不好,追了幾步之后臭味磅礴,熏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只有蚊蟲沖得比誰都快。
穿過嗡嗡作響大幕靠近些看,巴掌大的坑里有些泛綠的粘稠液體,浸泡著一片帶著紅棕色短發的頭皮,邊緣已經半融化了。
是人頭。
他甚至撿了一顆人頭。
周圍很干凈,顯然不是
欲言又止
這片樹林子并不算大,沉寂了一年的哨兵觸絲就算動起來不太靈活,但還是很快就爬滿了所有該找的地方。灰狼對月長嗥,只要蕭山雪還活著,他一定能聽見!
……
能聽見……嗎?
怎么沒動靜。
巨大的精神壓力讓祁連汗流浹背,一陣緊似一陣的山風吹得冰涼,就算是消防的衣服隔風隔熱也不頂用。精神觸絲散布讓他的注意力拋得太遠,每一次呼吸都要陷入更深的絕望。
灰狼已經嚎了快一個小時,嗓音嘶啞難聽得像砂紙磨廢鐵。
祁連就快撐不下去了。
就在他打算收回觸絲的前一刻,一縷羸弱而熟悉的向導觸絲緩緩爬入精神感知范圍內。它試探著搭在祁連精神觸絲末端,像貓尾巴一樣虛虛卷住。
祁連本以為那是自己精神過度集中產生的幻覺,于是試探地抖了一下那縷觸絲。
貓尾巴不滿地收緊了些,雖然沒什么力道,但確實是抓著的。
是蕭山雪。
祁連喜極而泣,精神觸絲激動到咣咣撞地,更多精神力不要命似的撲過去。可蕭山雪那邊非常勉強地掛住一點點,緊接著就開始裝死,權當沒感覺到。
灰狼累得趴在地上吐舌頭。
這點結合度連穩固都算不上,蕭山雪不知道能維持多久,通路更不足以讓這個大家伙擠過去。饒是祁連急得上天入地火燒眉毛也傳不過去一句話。
他爬起來就跑。
蕭山雪觸絲出現的地方不算遠,就算路不熟,真跑起來也不過幾分鐘的事情。那兒有一片高得發傻的樹,祁連用最快速度沖過去,嗓子又干又痛,一聲球球喊得破了音,像個發狂的老鴰。
“球球!出來!是我!”
樹葉簌簌抖了兩下,蕭山雪在他頭頂扶著樹干,身上只穿著一個薄薄的背心,xiong口的繃帶半露在外邊。頭燈把他照得清晰明亮,祁連毫無章法看著他身上有沒有什么傷痕,哪兒流了血,骨頭是不是還好著,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