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雪發現了,但沒作聲,站在桌旁看著他。
“親完了?”游星奕輕佻道,“你什么都讓他做,不怕他哪天一煩,不要你了?”
……就這?
蕭山雪疑惑地瞇起眼睛,指尖搓著桌角,那兒昨天磕到了祁連的腳踝。
“他為什么會不要我?”蕭山雪道,“喜歡不喜歡和一起生活,是兩碼事吧?如果他喜歡誰必須包括要會洗衣做飯,他應該去找一個保姆,而不是向導。”
“你得學啊!向導不好好伺候哨兵,不主動洗衣做飯照顧人,遲早要被拋棄的!”
游星奕像個教導女兒三從四德的母親,明明不算是什么高興的事,卻說得義正詞嚴。
“你也沒法給他生孩子,萬一哪天你年紀大了他厭棄你,你用什么留住他?”
蕭山雪似乎更迷惑了。
“他想不想要我跟有沒有孩子有什么關系?更何況,他還比我大五歲,我老了他更老,他比我早退休還要靠我養幾年,要說萎也是他先萎,憑什么只有他能嫌棄我。”
祁連在洗手間打了個極其響亮的噴嚏,游星奕一時啞口無言。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
“你費這么大力氣,就是為了問我這個?”
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蕭山雪想不明白這樣的問題為什么要避著祁連聊,搞得好像兩個人在一起就只是向導的事情,哨兵只需要躺平當大爺就好。
但游星奕看著他,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起初是想含沙射影地諷刺,這會兒說話的語氣卻失了慣有的輕浮。
“你別岔話題。你就不覺得向導始終弱勢?他寵你一時,能寵你一世嗎?”
蕭山雪沉默地垂下眼睛。
那模樣在游星奕眼里像個犯了錯被兇得心虛的小狗。他以為自己點通了這小孩的榆木腦袋,便蹺起二郎腿,嘴上的語氣愈發深沉。
“大家都是向導,喜歡也好,愛情也罷,沒有物質或地位保障都是虛的。弱勢的一方早晚都得犧牲別的東西來交換安穩的后半生,我就沒見過幾個向導能跟哨兵一直走到最后。”
游星奕說著也有點傷感起來,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明白了么笨小孩?哨兵都是狗東西,靠自己才是正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拼了命地往上擠。”
蕭山雪歪著頭思索了一會,下意識地把桌子的尖角抵在手心里,久久沒有說話。
游星奕看著他沉默有些沉不住氣。要是一會兒祁連出來看見蕭山雪不高興了,會不會兩棍子把他打出去?
他悄悄把屏障撤了,可誰知道蕭山雪卻突然出了聲。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勸我跟祁連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