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安排這個人過來有什么意圖?
但天使只把他的沉默當成了深沉,便非常自然地跟在他身后下樓。樓梯口前是人聲鼎沸,天使似乎撓了撓臉,然后挽住了祁連的手,沒骨頭似的倒在祁連身上,卻不由分說扯著他擠進人群里走向吧臺。
“你這么久才來一次,白老板都要趕我出門了。”天使聲音不大,但足夠身邊的人聽見,“上次的藥吃完了,白老板又得買新的,我在這兒端了幾天酒才掙了幾鎊還錢。你能不能多留些錢下來?我不想聯絡我父親……”
對了,弧旌的人設里是有個老婆來著。
祁連敷衍地應著,視線在酒吧里逡巡。夜里人明顯多了起來,卡座大部分坐滿了,而蕭山雪背對著他,正獨自坐在吧臺上預留的位置,白羽站在他面前聊天,兩人之間的臺面上擺著一杯橙色的液體,不知是果汁還是酒。
蕭山雪右邊靠墻的位置沒有人,但天使跟祁連同行,兩人只得在吧臺另一頭坐下。侍應生走過來熟練地給兩人上了果汁、傳統馬天尼,馬天尼的杯子里放著竹簽串起來的綠色腌橄欖,其實祁連不喜歡吃這東西,但比起來過烈的酒,橄欖甚至可以入口。
看來這也是白羽用來搞他的人設之一。
祁連勉強啜了一口酒,小口啃著橄欖聽天使繼續絮叨。
“你還記得之前我在路上碰到的那個走丟的小女孩么?白老板托人去找到了她的叔叔。真是主保佑她,那可是個好人,還答應我們等找到小姑娘的姐姐再來接她。”
祁連心知說的是瓦萊莎,問:“叔叔?她的父母呢?”
“天知道!白老板也沒告訴我,”天使岔開話題,“他那么忙,只說了這點兒就把藥給我了。說起來,上次換的藥真的管用,現在已經好了許多。我聽說,你們那兒也有人生病了?若是需要,你可以拿些去試試……”
祁連正因為那個病著的人頭痛,聽了這話又不知該怎么接,含含糊糊嗯了一聲遍將剩下的橄欖咬進嘴里,妄想用咸酸解憂。可一口咬下去,橄欖里包著的竟然不是核,而像是一個小小的紙球。
周圍人多眼雜,祁連不敢貿然吐出來,緊接著一只手伸過來,在他面前攤開。
天使四下看看說:“沒放空杯子啊,橄欖核給我吧。”
祁連努力地把紙球抿干,這才小心翼翼地吐在她掌心里。女人把手放回膝上,口中依舊說著些瑣碎事,卻在桌下將紙條悄悄遞了過來,然后手鏈落地。
“哎唷!”她道,“親愛的,你稍往后些,我撿一下我的手鏈。”
“你還病著,我來。”
祁連蹲下,借著俯身的機會掃了一眼那張紙條,然后迅速塞進靴子里。他替天使戴上那條手鏈,滿腦子都是上邊的四個字。
“司晨入局”
司晨要加入蕭山雪的計劃里了。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望向蕭山雪。但他只是喝酒,垂著眼睛聽白羽講話,偶爾插一兩句,都是些關于吃喝的話題,那副無辜樣子像是對這事兒壓根不知情,即將到來的風暴也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