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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章 菲夢快餐（第2頁）

林宇放下斧頭，用毛巾擦了擦汗濕的臉。桑托斯穿著筆挺的淺灰色西裝，與簡陋的快餐店格格不入。他正用鍍金鋼筆在餐巾紙上寫著什么，面前的牛肉面一口未動。

下午好，桑托斯先生。林宇走過去，刻意站在男人和廚房入口之間。

啊，林先生！桑托斯露出過于熱情的笑容，我正好來這邊辦事，想起你們的店。牛肉確實名不虛傳。他推了推金絲眼鏡，生意怎么樣？

還不錯。林宇簡短地回答。

桑托斯啜飲了一口冰茶，狀似隨意地問：考慮過投資理財嗎？十萬美元如果放在定期存款里太浪費了。我們銀行有個私募基金項目，年收益率能達到15。

林宇的肌肉繃緊了。他記得馬麗以前的警告：不要相信任何理財建議，尤其是銀行的人提出的。

我們暫時不需要，謝謝。

桑托斯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復：理解，理解。創業初期嘛。他從名片夾里取出一張燙金名片，有任何資金需求隨時聯系我。對了他壓低聲音，夢蓮馬麗女士生前是我們銀行的客戶，她的特殊業務也是我經手的。

林宇感到后頸汗毛豎起。沒等他追問，桑托斯已經起身告辭，留下一張千元比索鈔票和幾乎沒動過的面條。

那天晚上打烊后，林宇檢查了所有的門窗鎖。菲夢哄睡孩子后，發現丈夫坐在黑暗的客廳里，手里握著那張燙金名片。

他說特殊業務是什么意思？菲夢坐到林宇身邊，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林宇搖搖頭：桑托斯是個危險人物，千萬別聽他的，不能買理財。他揉皺名片，明天開始，我們要更小心。

六月，馬蔣華記七歲了。菲夢用彩色紙裝飾了快餐店一角，讓了個奶油水果蛋糕。幾個常客和鄰居孩子被邀請來參加小型派對。馬蔣華穿著新買的格子襯衫和牛仔褲，害羞地接受大家的禮物——一本圖畫書、一盒蠟筆、一個二手足球。

下學期你就可以上學了，菲夢親吻兒子的額頭，像那些大孩子一樣背書包。

馬蔣華眼睛亮了起來：我可以學認更多的字嗎？像爸爸賬本上那些？

當然，還能學數學、科學、畫畫菲夢的聲音突然哽咽。她轉身假裝整理蛋糕，不讓兒子看到自已的眼淚。

林宇在一旁默默注視著這一切。他想起山里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馬蔣華跟著他辨認動物足跡、采集野果的時光。城市生活會帶給兒子什么？他會不會失去那種與自然相連的靈性？

開學第一天，馬蔣華穿著熨得筆挺的校服，背著紅色書包，緊張地抓著林宇的手。圣心小學是附近最便宜的私立學校，但對他們來說仍是筆巨大開支。

記住爸爸教你的，林宇蹲下與兒子平視，有人欺負你就告訴老師。放學后直接回家，不要跟陌生人走。

馬蔣華點點頭，小臉嚴肅。當校鈴響起，他松開林宇的手，跟著其他孩子跑進教學樓，一次都沒有回頭。

林宇在校門口站了很久，直到保安疑惑地看他。回快餐店的路上，他總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已，但每次回頭只看到匆匆的路人。

三周后的周四下午，林宇正在廚房剁肉，菲夢突然沖進來，臉色慘白。學校打電話來，她聲音發抖，馬蔣華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