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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頁）

方鑒云臉上殘存的一點笑意也消褪了，下意識抬手觸了觸烏青的眼底，察覺到什么，小臂一僵，訕訕放下了手。

“你對聞序的父母有所了解嗎？”楚江澈問。

方鑒云定了定神，回憶道：

“老實說有點棘手。聞序的父母很多年前就開始創(chuàng)業(yè)，屢試屢敗，后來因為債臺高筑，還把未成年的聞序趕出家門過，僅僅是為了不用花供他讀書的錢。若是方家執(zhí)意不答應(yīng)，那夫妻倆不知道會做出什么極端的事來，鬧到媒體上都算是輕的，但方家要是被抹黑……”

他頓了頓，“老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們欠著一屁股債，但凡能攀上富貴，那兩人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楚江澈了然頷首：“這個節(jié)骨眼上，方家必須越低調(diào)越好，雖然方叔的兒子出國這么多年，估計早沒人記得他長什么模樣，但凡事就怕萬一。”

“你告訴方叔不必?fù)?dān)心，婚自然用不著他孩子來結(jié)，我會想辦法處理聞序父母的這些是非。”

方鑒云坦然道。

楚江澈一掀眼皮：“你是打算說，最差也不過由你替嫁給他？”

方鑒云剛要接著說什么，聞言突然哽住了，半晌他整了整衣襟，換了個更舒適的坐姿靠著。

“這個方案很具有可行性。”他說。

楚江澈雙手交疊，搭在身前。

“說說看。”

方鑒云輕吸了口氣，道：“首先，我回想昨晚聞序?qū)ξ覒B(tài)度的大轉(zhuǎn)變，推測他父母大概率已經(jīng)告知了他這件事，即便這婚不結(jié)，他父母也很有可能通過他找到我，暴露身份的風(fēng)險依舊存在；其次……”

他闔了闔眼：“譚崢的案子可能會涉及到人命，聞序已經(jīng)有意無意地開始不讓我這個新人過多接觸到太復(fù)雜的案情了。如果聯(lián)姻，至少我還可以多一個渠道接觸案子，順藤摸瓜。”

他幾乎提著氣把話說完，期間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楚江澈的臉，對方始終沒什么波動，仿佛毫無異議一般，就在他要松了口氣時，卻突然聽對方說：

“我持保留意見，這事還得再斟酌一下。”

方鑒云的眼眶微微放大：“為什么？”

楚江澈：“你把這一切想得太順理成章了。一則，要是聞序?qū)@門婚事很抗拒，你剛所說的一切都無法成立，二則——”

他凝望著沙發(fā)對面半簪著發(fā)的青年，一字一頓。

“你對于‘那個人’的心魔太重，長期待在聞序身邊，我怕你不小心暴露自己。”

方鑒云的雙眸倏地睜大了。

“為了咱們共同的復(fù)仇大計，我早就已經(jīng)舍棄掉感情用事的一面了，”方鑒云難得坐直身子，后背用力繃直到微微打顫，“更何況我已經(jīng)能夠克制好——”

楚江澈板著臉打斷他：

“要是有天聞序發(fā)現(xiàn)你的傷，你作何解釋？金尊玉貴的方小少爺，為什么會遭受過這樣非人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