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澈的眼中終于有所波動般,劃過浮光掠影。
“正是因為缺乏證據,我才需要方鑒云從譚崢身上尋找突破口?!背旱?,“我父母是被冤枉的??貥尠傅谋澈笫且粓鼍薮蟮恼尾┺模也贿^是斗爭的犧牲品,當初譚崢認為楚家沒有復起的可能,所以才做了假證,我父母從來沒有聯絡過什么□□或者地下幫派?!?/p>
聞序:“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問你,這些和方鑒云有何關系?他怎么就非要幫你到這個份兒上?”
楚江澈瞥了床上的人一眼,聞序立刻哎了一聲:“少偷偷對暗號!動不動看他干什么!”
這下連瞿清許都無奈了,在聞序看不到的角度對楚江澈聳了聳肩,一臉“他跟我也這么一驚一乍的,忍忍吧”的表情,同病相憐之色溢于言表。
“……”楚江澈頭腦飛速運轉,“方家是做軍火生意的,我父親是軍人,兩家多年前就有交集,雖然對我父親而言不過舉手之勞,但方家向來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既然要報恩,怎么聯姻的不是你們兩家?”
此話一出,不止楚江澈和瞿清許,連聞序自己說完都愣了。
他剛剛是抽風了么,怎么連如此八竿子打不著的屁話都這樣隨便問?
楚江澈很快回過神來:
“聞檢察,據我所知,當年與方家締下婚約的可是——”
磅的一聲,緊閉著的門扉外傳來一聲倉促的悶響,聞序嚇了一跳,側目而視:“誰在外面?”
他說著就要去推開門,楚江澈忽然一步跨上來擋在聞序面前,將門把手擋了個嚴嚴實實。
“是我家的傭人?!背旱?。
見楚江澈的反應,瞿清許一下也明白過來剛剛門外“偷聽”的人是誰。他懂楚江澈的顧慮,以聞序這種耿直的性格,能看在搭檔和救命恩人的份兒上對自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這并不代表他也會對醫院監控里那個開車帶任曉萱走的人高抬貴手。
聞序仍然心存疑慮:“剛剛明明是你我說了什么,門外的人聽得出神,不小心弄出了動靜來。我得確認一下——”
他往前半步,楚江澈也毫不退讓地往前擋了擋,面色沉郁下來。
“這里都是我的人。”楚江澈一字一頓,“聞檢察不必多慮,有什么問題沖我一個人來就好?!?/p>
聞序看向周身氣壓反常地低沉的青年,目光也毫不示弱地逐漸冷冽起來。屋內的氣氛眼看著走向劍拔弩張,瞿清許忙清清嗓子:
“聞序,算了。”
青年氣息一頓,有點不服氣地和楚江澈對視片刻,冷哼著抬了抬眉。
“看在我搭檔的份兒上,剛外面鬼鬼祟祟的人我就不管了?!?/p>
聞序審視地看著他,“你這人雖然看著不順眼,不過有句話說的倒不假,那姓譚的的確有作偽證的嫌疑,誰授意的還不知道,但直接指使他的大概率就是武裝部的陳泳。至于你其他的話,在我查到水落石出之前,都得先打個問號。”
楚江澈神色反而略微放松下來,不置可否,挪開眼。
“無所謂,總有一日你會為五·三一翻案的?!?/p>
他不再看聞序,面向瞿清許:“今晚外面想必很亂,你先在這兒待上一夜。行動不便的話,床頭有電話,我會派人——”
“用不著?!?/p>
瞿清許瞳孔里閃過一絲訝異,望向打斷了同伴話頭的青年。
“他腰傷不是一般的重,你家里這些傭人保姆容易傷著他,”聞序生硬地說道,“我比較有經驗,今晚還是我在這,就在他屋里打個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