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椎鉆心的痛一波一波傳來,瞿清許幾乎要將牙齒咬碎才能生生挨過哭喊出聲的本能沖動。他艱難地撐著手肘想要往門口爬,可很快陸霜寒在他身后對著電話里道:
“月姨,上來一趟,把瞿清許帶下去,然后打電話叫那幾個人現在就來?!?/p>
沒一分鐘,主臥房門被打開,看見倒在一地爆開血水中的oga,月姨差點尖叫出來:
“啊!陸、陸長官,這是——”
“不該問的別多問?!标懰曇羝届o又涼森森的,“從今往后,他和你一樣住在保姆間。前兩年家里死了的那條狗,用過的東西還在不在?”
月姨六神無主:“應該、應該還是有剩下些用過的碗盆……”
“留給他用吧?!标懰诖采献?,隨手拿過一本雜志,邊翻看邊說,“打斷脊梁的人,和喪家之犬也沒有什么區別,更不配被我標記。記得看好他,老樣子,每周按時提取信息素,只要不死,就一直提取下去?!?/p>
說完他從雜志上方斜了月姨一眼:“清楚沒有?”
月姨快被嚇哭了:“是……陸先生。”
流淌的血液將最后的氣力也抽干帶走,視線也愈來愈暗。意識朦朧間,瞿清許聽見alpha輕輕翻開一頁,漫不經心低笑出聲。
“讓軍醫把他脊椎里的彈片取出來,”陸霜寒道,“這么讓人有征服欲的oga可得拴緊了,哪怕是毀了他的子彈,也要留下來,好好紀念?!?/p>
手術在條件簡陋的地下室進行了四五個小時,而那之后非人般的日子,瞿清許熬了整整三年。
“清許,這個給你?!?/p>
一盒撕掉包裝和說明書的白色藥瓶放在桌上。角落里,瞿清許伸出瘦得快皮包骨頭的手臂,拿過瓶子,慢慢擰開,倒出兩片藥在掌心。
“謝了,月姨?!?/p>
三年過去,oga原本清秀的臉頰已瘦到凹陷,面色病態的蒼白,眼底汪著濃重的黑眼圈,嘴唇干裂,原本利落蓬松的短發也早已長至過肩,凌亂地披散在瘦削的脊背上,襯得那張臉更是只有巴掌一般大小。
他縮坐在廚房墻角,看著月姨放下菜籃子,尖尖的喉結上下一動,沒有就著水,硬將那兩片藥咽了下去。月姨戴上圍裙的手一頓:
“這里有水,你慢點……”
“沒事,習慣了?!鼻嗄瓯砬橛行┐魷卣f完,將瓶子擰好,丟到角落的一個紙箱子里。
那里面,早已存放了無數個一模一樣的空藥瓶。
“一共五十八瓶,如果我能逃離陸家,這筆藥錢我一定十倍還給您。”瞿清許盯著地板,輕輕說道。
“清許,你我之間不必說這樣的話……”
月姨心有余悸地看看外面,把廚房門關上。這會功夫,瞿清許抓過廚房角落杵著的一根充作拐杖的廢舊鋼管,拄著它起身,一瘸一拐走到桌旁坐下,拉過菜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