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再常見不過的廚房餐刀。
陸霜寒轉回頭來,看見瞿清許慢慢放下手。沒待青年做出反應,
瞿清許反而恨極反笑地咧了咧嘴:
“準頭還是差了點。如果有下一次,
我一定會親手要了你的命。”
說完,瞿清許反身從一步跨出早已敞開的大門,單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濃黑的夜色中。
陸霜寒臉上看不出一絲震驚,卻也沒有一貫的不以為意。騰騰的火光中,
男人瞳孔深處隨著那撲朔的火苗迅速閃過一絲瘋狂而陰鷙的燭輝,
卻一瞬即逝,
恢復往日那無邊的淡然無波。
“瞿清許……”
他咂摸著,久違地念出那生疏的姓名。
背對著濃煙烈火踏出牢籠的一刻,
瞿清許竟絲毫沒有預想中的那般激動,甚至產生了陌生到不真實的暈眩感。
三年沒有踏出過陸家一步,他像是越獄的囚犯,
又像踏進了某種全息游戲的新手玩家,看著入夜后依然燈火通明、車水馬龍的街道,
呼嘯疾馳的車輛絡繹不絕。
瞿清許的腳步一頓,茫然地四下環顧。
逃出來了,然后呢,該去哪?
一瞬間的迷茫過后,巨大的孤獨和凄涼感如泰山壓頂,亦或許是一次服用了太多的止痛藥劑,胃部忽然一陣反酸水引發劇烈的收縮,瞿清許扶住路邊的電線桿彎下腰,控制不住地張嘴不停干嘔。
這三年,拜陸霜寒那顆廢了他半條命的子彈所賜,他始終不良于行,身子清減了一大圈,曾經那個可以馳騁于雪山之巔恣意翱翔的翩翩少年,早已被經年累月的虐待徹底拖垮。
甚至連“瞿清許”這個名字都死了,被陸霜寒封存在銷戶檔案里,如今他再不能光明正大地行走于人世間——
不。
還有一個人。
瞿清許扶著電線桿的手猛的一抖,抬起了頭。
還有一個人,是他存在的證明,是他逃出陸霜寒魔爪后唯一的歸宿。
三年來,一直沉睡在心底卻始終牽掛著的姓名,于塵封的回憶中浮現。
瞿清許眼珠輕顫著,青白的唇瓣微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