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怎么可以這樣想你的親生父母呢,”聞母哭得梨花帶雨,“爸媽都是為了你好啊……再者說那方廣祿家有錢有勢,是咱們家幾輩子也趕不上的,莫說你和他孩子有婚約,就是——”
“你說誰家?”
聞序渾身一震,猛地回頭。聞母被嚇了一跳,支吾了一下,不敢看聞序的眼睛:
“就、就是方廣祿家啊……”
聞父急不可耐地接過話茬,補充道:“當初和你指腹為婚的,就是他們如今捧在手心里的獨生子,似乎叫什么——方什么云……”
嗡的一聲,聞序只感覺天旋地轉,耳畔什么都聽不到了。
當晚九點半,衛國區醫院。
夜間的急診科正是最繁忙的時候。方鑒云趕到時,打老遠就看到了走廊盡頭的聞序。
聞序站在手術室門外,雙手插兜,靠在墻壁上閉著眼睛假寐。青年仍穿著那件灰色風衣,里面黑色的檢察官制服有些皺了,領帶也不再服帖地貼在xiong前。醫院天花板的白熾燈在青年刀刻斧鑿般疏朗鋒俊的側顏上打下明暗交割的線條。
方鑒云走過去,停在他身旁。
“聞檢察官。”
大約是因為忙碌,聞序額前的碎發遮擋住眉眼,配上不俗的五官,看上去有一種別樣的凌亂美。
聽到方鑒云的聲音,聞序眼皮動了動,睜開眼睛時目光里還有點微醺似的倦意。可下一秒,看清來人后,聞序愣了愣,嗖的一下直起身子,舔舔干澀的嘴唇:
“你來了啊。都聽說了嗎?”
方鑒云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還是規規矩矩回答:“是,處里同事說,譚崢家里送來一個oga,似乎是……和他有些不尋常的關系。大概率是服藥過多,現在就看能不能救回來了。”
聞序嗯了一聲,方鑒云忽然發現對方好像有點漫不經心。
“還聽說……別的事了沒?”
方鑒云:“就這些。”
聞序摸了摸鼻子,低下頭沒事找事似的用馬丁靴的鞋跟輕蹭瓷磚上的一塊污漬:“行,先等搶救結果出來再說。”
方鑒云蹙了蹙眉。聞序的狀態有些不對勁,明明白天還是那個雷厲風行一絲不茍的硬漢檢察官,這才過了多久,忽然就變了個人似的,說話都溫吞起來,語焉不詳的。
更詭異的是,方鑒云隱約察覺到,聞序的這份吞吞吐吐似乎和自己有關——仿佛是在刻意回避自己,躲著自己一般。
他想了想,并沒有選擇戳破聞序突然的性情大變,而是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