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槍的時候,你不在現場。當時你在做什么?”
瞿清許把水杯放到桌上,攏了攏披在肩頭的外套,一掀眼皮。
青年黑黝黝的雙眸里閃著譏誚的光:“醫院返給我們和警署的監控顯示,當時二號出口附近有嫌疑人,聞檢查放著他不查,還詢問起自己搭檔的不在場證明。你就這么想過一把警察癮?”
聞序也冷靜地一勾唇:“我正想說那男人的事。開槍時,他就在二號口附近,和彈道分析的結果完全不符。”
“也許他有同伙。”瞿清許道。
“有道理,”聞序說,“不過當時監控也拍到,那男人和我一樣,也試圖阻攔過任曉萱帶小雅離開,只不過半路出現一個人,可惜監控沒拍到正臉,不然會是新的突破口。”
瞿清許盯著他,瓷白的臉線條緊繃,眼底慢慢凝聚起冷色。
“他想阻攔任曉萱,不代表他就會允許你攔車,”瞿清許略微正坐,雙手十指交疊,“譚崢背后有人在保他,他們不便在警察面前露面,但也決不允許最高檢介入太深。”
聞序深望著他,似笑非笑。
“看來我也有必要提醒你,你現在說的一切,也都只是你個人的猜測,不僅無法作為警方偵查的依據,甚至不夠作為檢察院的。”他說,“反倒是自始至終,都是你一個人執意引導警方的注意力到那個男人身上,這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瞿清許斂去笑容,沉聲問:“那你呢聞序,槍擊那晚你變著法子試探我,現在又對我步步緊逼,你又是什么目的?”
他們隔著一條狹窄的過道,如對峙般凝望。瞿清許瞇起眼睛。
“我們為什么總是這樣,”他嘆息般低聲喃喃,“永遠搞得一言不合就劍拔弩張的,你不累我都累了,聞序。”
說完他站起身,聞序盯住他,隨著他的動作也慢慢抬起頭。
“謝謝你的茶。我要去找處長提交報告了,有事一會兒再說。”
瞿清許繞過桌子就要走開,聞序忽然眸光一動,眼疾手快地一抬胳膊,啪地攥住瞿清許的手腕!
“——聞序!”
溫熱的掌心攥住瘦得不堪一握的腕骨,內側微涼的肌膚下還隱約鼓動著陡然加快的脈搏。瞿清許驟然慌了,垂眼便丟來一個制止的眼神:
“你這是干什么?”
“先別走,我話還沒問完。”
青年的語氣儼然一副審訊犯人的嚴厲口吻,瞿清許頓時有點火大,剛要抽手,卻見坐著的青年轉過臉,鉛灰色的雙眸目光如炬,張了張唇。
他聽見聞序問:“你和那個楚江澈,是什么關系?”
瞿清許狠狠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