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序的眉皺得更深,狐疑地看著他。
“一周前在醫(yī)院開槍的人,
是不是方鑒云?”
他問。被質(zhì)疑的當事人此刻正在他懷中毫無意識地昏睡著,或許是嗅到了太過刺激的信息素,
鼻子皺了皺,
小聲輕哼。
聞序抿了抿唇,沒有看方鑒云,信息素卻悄然收斂了。
楚江澈一臉波瀾不驚,對著昏過去的瞿清許挑了挑眉,
向聞序示意。
“等他醒了,
你親自問他吧。”
他平靜說道。
紛亂的思緒幻化為光怪陸離的影,
瞿清許感覺自己被一個巨浪卷入海底,水面下奔騰著的卻是他過去人生里無數(shù)嘈雜的、閃回的畫面,
沖擊著他的感官。
他聽見父母雙親笑著喚他的乳名卿卿,聽見重山中學校園放學的鐘聲,聽見每年仲夏首都的雨,
看見站在市區(qū)大廈就能望見的、市郊那座終年積雪的小重山,又看見重山寺紅墻下,
那個羞澀地欲言又止的英俊少年。
于是他笑著伸出手,想去捏一捏男孩看似緊繃實則柔軟的臉肉。
忽然從暗處伸出一只鬼魅般的手,死死攥住他的手腕。瞿清許渾身僵住,驚懼地回過頭,明明什么都看不見,可他卻感覺到有一雙眼睛溶于陰森的暗地里,像看跳梁小丑那般戲謔而輕蔑地看著他,如視螻蟻。
四周一片虛無,可壓迫的氣息卻纏繞上他的喉嚨。
緊接著,瞿清許聽見耳畔傳來低笑,那鬼煞貼著他的頸側(cè),輕聲問:
“看樣子,你想拉我一同下地獄,對嗎?”
瞿清許猛吸了口氣,睜開眼睛。
“方鑒云!你可算醒了……”
臥室內(nèi)開著夜燈,可瞿清許還是被晃了眼,不適地瞇起眼睛。
頭疼得厲害,視線都受影響變得模糊,可他還是很快認出來這里是楚公館。很快,一個傾身而來的人影擋住了大半光源,輕輕握住青年的肩。
瞿清許艱難地眨眨眼睛,看向聞序那張來不及收起擔憂的臉。
“你昏迷的時候醫(yī)生給你打了止痛針,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