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風聲震耳,聞序急忙俯身湊到他唇畔:“你說什么?”
瞿清許的眸光如參風中搖曳的殘燭,忽明忽暗,最終歸于寂滅。他單薄的身子力道一泄,再也支撐不住,昏死在青年擁緊的懷抱中。
吉普車在道路上疾馳著揚長而去,奔向已然看得見燈塔般閃爍著光亮的市中心。
十分鐘后。
楚公館外,殘破的吉普車噴著黑煙停在院內,有仆人滿臉驚魂未定地拉開駕駛位的車門。
楚江澈從車上跳下來,頭也不回地一抬手示意等候的人退開,走到后排車門外,拉開車門:
“方鑒云不會有事,他應該只是最近勞累過度加上精神太過緊張,我現在帶他上樓,打點陣痛——”
拉到一半的車門陡然卡在一半的角度,楚江澈又拉了拉,車門卻仍紋絲未動。
他這才察覺到不對,抬眼向車門內看去。
瞿清許已然陷入昏迷許久,面白如紙,長發凌亂,雙目緊閉著,不時在昏睡中痙攣一下,隱忍地皺眉,又無意識地悶哼兩聲。
而就是這樣消瘦又脆弱不堪的oga,此刻正被同樣坐在后排的人摟著靠住肩膀,讓oga能夠以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中。alpha緊實的臂膀單手就足以環抱住他不堪一握的腰身,大手護住oga微弱起伏著的平坦小腹,另一只手攥緊了扶手。
聞序不緊不慢抬眼,拽緊了車門的同時環視一圈楚公館,然后一掀眼皮,看著車外站著的alpha,眼底的情緒如暴風雨前的深海,暗流洶涌。
一霎之間,濃郁到刺鼻的信息素排山倒海而來。
“少來安排方鑒云的事。”
他陰惻惻地看著楚江澈,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轉而冷笑。
“我才是他的搭檔,”他說,“我在這兒,任何人都不許隨便動他。”
兇悍的alpha信息素如一枚無形的炸彈,
令周遭等候的楚公館仆人紛紛后退幾步。
刻在基因里的本能讓所有人即使從沒見過聞序,卻也第一時間得知車內的alpha絕非善類,甚至已經處在激怒發狂的邊緣。
唯獨本該對同類信息素異常排斥的楚江澈卻無動于衷,
淡淡地看了滿臉反感地瞪著自己的聞序一會兒,面無表情地松開手。
“這里是我家,楚公館,
”楚江澈說,“不是誰設的陷阱。事實上,
在今晚之前,
你的搭檔方鑒云已經來過這兒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