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間,聞序癡癡地看著那陽光下揮灑汗水的昂揚笑靨,嘴唇輕微顫抖。
雪山蒼茫,萬籟俱寂。少年清俊的側顏仿佛散發著肉眼可見的、朝氣蓬勃的生命力,在秋陽下熠熠生輝。
少年抬手,隔著蓬松的滑雪服,撫住怦怦直跳的心口。
是萌生的悸動,是不朽的神往,是今生的守護。
是十七歲年華里姍姍來遲的,心花盛放的愛戀。
他看著意氣風發的俊美少年,臉上終于浮起久違的笑容。
“會的,”十七歲的聞序說,“翻過那座山的時候,我一定與你同在?!?/p>
琿春閣內,聞序換了口氣,一頭仰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當時我看著他,一顆心什么都裝不下了,從來沒有那樣深深地為一個人著迷過,感覺他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耀眼、最有朝氣的人,身輕如燕,恣意灑脫……”
他頓了頓,房間便一時按下暫停鍵般靜默無聲。聞序皺眉:
“方鑒云?”
沒人應。他坐起來,看向不知何時倚在窗邊的青年,后者依舊雙手插兜,臉卻不知何時轉到另一邊去,只留給他個梳著半扎丸子的飽滿后腦勺。
“你在沒在聽???”聞序不滿道。
瞿清許當他不存在一般仍未回頭,只是望著對面墻上掛著的一面半人高的鏡子。
鏡中倒映出懶散倚著窗臺的側影,消沉、蒼白而孱弱,眼里的黑色吞噬了臉上一切本該鮮明活潑的情緒,留下面無表情的空白,以及濃到化都化不開的頹喪。
猶記得聞序剛開始講述他的心動時,這張臉上是掛著笑的。
可笑容是從何時開始消失的呢?
瞿清許閉上眼,睫羽輕顫。
“啊,在聽呢?!彼f,“是個陽光的孩子,難怪你那么愛他?!?/p>
到晚上座談會開放入場前,
聞序都在琿春閣內筆耕不輟,將好不容易回想起的線索記錄下來,直至瞿清許忍無可忍,
將人強行拉到會場門口。
“——方鑒云你慢點!”
會場人頭攢動,舞臺上已然拉起橫幅、擺好花卉,熱烈紛呈。聞序逆流穿過人群追上瞿清許,
低聲埋怨:
“走散了該怎么辦!你好歹是我帶進來的同伴,到處亂走像話嗎?”
話是這么說,
可一整個下午,
聞序也不至于看不出瞿清許莫名有些情緒低落,似乎是在房間里憋悶久了,
整個人都散發著隱隱的低氣壓。
兩個人到了最高檢的b區,瞿清許抬手將半長碎發掖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