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那天玉鸞山莊的那個……”
他一下子明白過來,握住門把手就要關門,砰的一聲!
門板被一股穩到不可思議的力量鉗制住,劉義信絕望地抬起頭,看著有過一面之緣的聞序,后者那張讓人過目難忘的俊帥的臉上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
“又見面了劉總,”聞序露出一個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真抱歉,要打擾您好夢了。”
“我、我違反了聯邦公平競爭法律,要接受起訴?!”
得虧五星酒店隔音效果好,不然很難想象劉義信這一嗓子該多屬引凄異。
“什么時候,今天嗎?你們別告訴我,警車已經在樓下等著我了!”
“是的,劉先生。”傅警官倒是對答如流,“工商協會的成員稱,您私下與稅務司的官員有不正當聯絡,案件已經移交給了最高檢紀檢一處的聞檢察官。稅務司那邊已經將供詞提交給聞檢察了。”
沙發上的劉義信幾乎找不到該擺放手腳的位置:
“什么?那老頭子居然——可你們查他就好了,跟我有什么關系?”
“劉總,您別揣著明白裝糊涂,”聞序也有樣學樣擺出一副鐵面無情的樣子,“公平競業法案里寫得清清楚楚,賄賂官員、破壞行業秩序,是要遭受處罰的,情節嚴重者要判處三到五年有期徒刑不等。”
劉義信一哆嗦:
“我們指示正常的來往!根本沒到這么嚴重……”
他看看傅警官,又看看聞序:
“那老家伙,都和你說了些什么?”
聞序一時無語。他沒想到,堂堂一個商業集團的老總還真禁不住詐,這簡直快要把“我私下搞小動作”寫在臉上了!
“劉總,其他的話還是等到了警署再慢慢說吧,請您跟我走一趟。”
傅警官說著當真把手伸向腰間,劉義信一眼看到對方腰帶上別著的明晃晃的手銬,急得連連擺手:
“警官且慢!我下個月還要回國,老婆孩子還在等著我呢,就這么、就這么進去了,家人會急壞的!這里面一定有誤會,對,一定有誤會!”
許是被那手銬震懾住,劉義信干脆不裝了,站起身:
“傅警官,聞檢察,我看二位也是明事理的人,這事就算我略有逾矩,可畢竟也沒到傷天害理的程度,不必非把我現在就繩之以法吧?我們集團好歹也給聯邦經濟做了不少貢獻,這事兒歸根結底就是筆經濟賬,大不了,多少罰款我認繳,二位報個數就是了!”
聞序和傅警官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
劉義信雖膽小,但畢竟不傻,見兩人一時都沒表態,以為有戲,更加循循善誘道:
“其實吧,有些彎彎繞我也懂。稅務那邊一直是親軍派,你們公檢法的想拿這些人一個錯處,是不是?我劉某今兒可以認這個栽,就當花錢買個教訓,您二位放心,只要放我平安出國,往后我絕不趟這渾水,再不壞了你們的規矩!”
傅警官佯裝思忖片刻,終于微不可察地對聞序點點頭。后者轉過頭來,盯著劉義信,有些皮笑肉不笑:
“劉總,錢還是算了。”
劉義信臉色一變,以為對方是鐵了心要殺雞儆猴,誰料聞序往沙發里一靠,翹起二郎腿,那模樣竟與往日辦公室里飛揚跋扈的好同事們像了個十成十:
“你說得對,其實對我們而言,你遭再大的罪,我們也不會多收獲什么。義信集團還都指著您呢,對不對?”
劉義信說對也不是,不對也不是,臉上眼瞅著要淌下冷汗來。
聞序一雙長腿交疊,銳利的雙眼如鎖定獵物的蒼鷹,瞬也不瞬地盯著男人漸漸心虛的臉。過了好久,待對方已開始左顧右盼、明顯撐不住這快要窒息的氛圍時,他忽然揚了揚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