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聞序一笑,“又不是小孩子,誰還會吃激將法啊。”
瞿清許垂下眼簾。青年的臉包在黑色口罩里,襯得臉格外的小,露在外頭的肌膚釉一般白得透光。
“一切小心。”他輕輕重復道。
掛著“總巡辦公室”牌子的屋外,聞序獨自停在門口,剛要敲門,忽然眉頭一皺。
許是遲遲沒聽到敲門聲,微型耳機里瞿清許的聲音裹挾著電流傳出:
“怎么了?”
聞序極輕地噓了一聲。
耳機里的人頓時不說話了。很快,門內傳來一個陌生的說話聲。
“陸總巡。”
這聲音頗為洋洋得意,“你都聽見了吧?陳主任的夫人眼淚都要流成河了,話里話外都在替人家老公喊冤呢。怎么當年的改革派一個兩個都情關難過,連找女人這種事都要約好了一起去?”
“老領導這是什么話。要問您也該問陳泳和譚崢本人,他們違反軍紀是他們的事,這臟水怎么也潑不到改革派頭上,您未免太牽強附會了。”
陸霜寒的聲音很快接道。唯一不同的是,這次陸霜寒聽起來遠沒有玉鸞山莊。
看見聞序站在門口,老者先是有點訝異,認出聞序穿的檢察官制服后微微一笑,并沒對聞序說什么,反而微微抬頭,揚聲道:
“看看,這不就來了么,霜寒。”
說罷,老者揚長而去。
聞序抬起頭。辦公室內寬大的落地窗前,陸霜寒逆光而立,背對著窗外首都一整片繁華的高樓大廈,陰影中的那張臉微微一動,瞇起眼睛。
頓了頓,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卻怒極反笑似的,唇角緩緩揚起。
“聞檢察,有失遠迎。”陸霜寒幽幽說。
耳機里的呼吸聲不知不覺中加重了,甚至摻雜了些許隱忍的痛苦。
聞序劍眉微蹙,沉默地踏入屋內。
“真抱歉,又和我這個你最不想見的人見面了,陸總巡。”
聞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