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瞇起眼睛,瞄準遠處一塊新靶。
射擊的最高境界大概就像哲學中的心外無物,可某一時刻,黑色的人形靶子卻在瞿清許眼里逐漸變化,直至成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不是他恨之入骨的陸霜寒,而是一個淚水漣漣的、無辜又無助的少年。
——是三年前那個懦弱的自己。
凜冬的清早,射擊場內仍冷氣逼人。或許是寒意侵蝕了肌理,亦或是剛剛那一番話短暫亂了心智,青年蒼白的眼角泛起一小片薄紅。
他將食指勾住扳機。
“阿序……”他在心里對自己說,“我不會再哭了。我要帶著你的那一份,活下去,活到這條血路澆筑的盡頭。”
下一秒,他叩下食指。
砰——!!
“一百九十九環!”
訓練場的記錄員走上前,
崇敬之情溢于言表,“我的老天爺,這簡直就是槍神在世啊!我來這十三年,
從沒見過一個旁聽生能打出比所有教官還恐怖的成績……大神,能告訴我你最后一發為什么差一點沒能十環嗎?”
賽道盡頭,瞿清許放下槍,
撈過隨手放在桌上的背包甩到肩上。
他轉過身,留給記錄員一個氣場清瘦的背影。記錄員有些緊張而期待地看著瞿清許。
這三年,
訓練場無人不知,
軍校來了一個神秘又強大的oga旁聽生。旁聽生來去匆匆,幾乎從不和別人交談,
完成訓練便走,若不是他那標志性的簪發,
黑發墨瞳的聯邦血統,
以及那極具古典美的、攝人心魄的長相,記錄員恐怕都沒有機會得見這位射擊大神的真容。
記錄員等了一會兒,以為大神又要像每一次那樣不聲不響地離去,誰知對方突然微微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