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許呵笑一聲:“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啊。故地重游,感覺怎么樣?”
聞序沒有轉身,眼里劃過一絲深沉的眷戀。
“重山中學,這是我和他初遇的地方。”他放下手,壓下眼底的苦澀,驕傲地側過頭看瞿清許,“是不是很美?”
瞿清許看了他一下,又迅速挪開眼。
“走吧,”他悶悶說道,“還要去找負責人呢。”
……
有檢察官身份加持,二人幾乎沒多費口舌就說服了保安放行,很快便隨意漫步在重山校園中。
“說來我自己都納悶,當時我家里欠了一屁股債,怎么可能會供我來這么好的私立高中上學?我小時候性格那么臭屁,那個人怎么會和我交朋友呢?”
瞿清許對聞序的絮絮叨叨就當沒聽見,走到秋海棠樹下,摸了摸樹干,抬頭看去。
深秋的陽光透過一樹繁花,落在青年的臉上,如一場光斑織就的花雨。
“……誰知道呢,”瞿清許心說九年過去還在問這個問題的你好像也沒長進到哪里去,敷衍地冷笑,“可能是你死纏爛打,非要和人家一起玩也說不定。”
“不會的。”
聞序在周圍溜達了一圈,這才晃晃悠悠走回他跟前,“失憶歸失憶,可我十多歲時的脾氣我自己清楚。一定是那個人救了我,把我從泥潭里拽出來,我才不至于走上一條自厭自棄的路。”
名義上是久別重逢,可畢竟忘卻了太多,在這所重山中學里聞序到底還是有一種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覺。他站在瞿清許身邊,不禁也想抬起頭欣賞一下秋海棠的景色:
“這海棠開得真好。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有沒有常回來看看校園里的花——嗷!”
一團軟乎乎、毛茸茸的不明物體冷不防糊上來蓋住臉,聞序眼前頓時一片黑暗,短促地叫了一聲,抬手一摸。
是自己塞給搭檔的那條圍巾。
他把針織圍巾從臉上扒拉下來,氣呼呼地側目瞪著對方:
“方鑒云,你嚇我一跳!扔到我臉上干什么?!”
一旁的瞿清許回以他一個冷眼,皮笑肉不笑的:“聽你這種人傷春悲秋,我嫌惡心。別說這種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