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父一下子啞口無言,好半天才不死心地嘀咕著罵道:
“生養之恩大過天!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小chusheng……!”
剛剛動作幅度太劇烈,瞿清許已經感到痛感越來越難以忍受,幾乎呼吸都不敢用力,可比起生理上的疼,聞父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反令他更受不了。他小口倒著氣,抬手想去抓住聞序的肩:
“大不了,我想辦法給伯父湊錢……??!”
身體驟然騰空,瞿清許抬起頭,修長的頸瞬間繃起一個優美卻緊繃的弧度。聞序把人打橫抱起,一手小心握緊瞿清許的肩胛骨,另一手穿過青年的膝彎,然后側過頭,冷冷地緊盯著自己的親生父親。
——如果這個人,還可以稱為他的父親的話。
“今后我們不要再見面了。”他字字咬重,“還有,不要再騷擾方鑒云。他不了解你有多貪婪無恥,可我了解。”
“聞序你——”
“當年我敢和你們魚死網破,如今我也敢?!甭勑驌P聲打斷他,抱著人轉身,留給聞父一個冷漠的背影。
“再讓我知道你們做這種事,就算你們是我名義上的父母,我也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p>
說完,聞序不再理會身后跳腳的男人,抱著懷中的瞿清許,大步流星離去。
輕微的顛簸隨著青年的步伐傳導至脆弱不堪的尾椎骨,瞿清許身子僵硬得動不了,想要蜷縮卻只能瑟瑟發抖。他掙扎著,不小心泄出一絲痛苦的呻丨丨吟:
“啊……”
抱著他的手臂頓時一僵。聞序放輕了腳步,低頭看去,只見臂彎里的青年發絲凌亂,被汗水打shi的幾縷長發黏在蒼白的臉頰,連那雙一向冷靜自持的墨色瞳孔都泛著淡淡的紅。
青年喉結禁不住上下一滾。
“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家了?!彼谅曊f。
瞿清許在他懷中艱難地點頭,半闔著眼,蝶翼般的長睫顫動著,難耐地偏過頭,昏聵地把臉埋在聞序xiong口,頸側青色的血管蜿蜒至汗shi的領口下。
“聞序,”他渾渾噩噩地低聲喘息,“痛……”
聞序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他把人小心地掂了掂,手臂肌肉繃緊,恨不得將人穩穩當當托在懷里,讓對方一點震顫都感受不到。
方宅地段非常好,離檢察院并不遠,可聞序現下只覺得路長得過分。
“他不是第一次找你要錢,對不對?”
懷中的身體輕得要命,明明不是瘦小干枯的骨架,偏偏腰身又窄又薄,聞序幾乎要懷疑就是因為他腰太細,才會落下這么嚴重的傷。
他快步穿過人行道,眼看著方宅已經出現在視線內,懷中人卻依然沒有動靜。
于是他垂下頭,又喚了聲:“方鑒云?”
懷抱中的人弱弱地應了一聲,意識已然散了,一只手抓著聞序的衣襟,纖細的手指不時顫抖著揪緊風衣布料,又無力地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