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澈點頭,見蕭堯再次變得有些茫然,唇角上揚道:“不相信?”
“我不是——”
“不相信就對了?!背何⑿Φ溃?/p>
“如果他家里真的有監視設備,你說,
那些聽到我倆談話內容的人會相信我大費周折上門來,只是想和楚家的仇人扯扯家常嗎?哪怕監控錄像擺在眼前,陸霜寒那種生性多疑的家伙也一定會把錄像翻來覆去看上一百遍,只為了找到我倆私下傳遞信息的蛛絲馬跡?!?/p>
“懷疑一旦產生,罪名就已成立。譚崢今天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兩面派’的名字了?!?/p>
楚江澈說著,臉上卻并沒有計謀成功該有的暢快神色,反而收斂笑容,有些說不出的沉悶。
“開車吧,蕭堯?!彼f。
蕭堯應了一聲,轉頭去拉安全帶。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忽然感到外面閃過一點光斑,待他抬頭看去時,譚崢家門外冷冷清清的,車窗外什么都沒有。
“怎么了?”
蕭堯搖上車窗:“剛被晃了一下眼。這就走了。”
幾秒后黑色賓利啟動,緩慢加速駛離譚宅。
血霧般的晚霞深處,住宅外落葉稀疏的林蔭下,一個黑色的鏡頭一閃而過,如冰冷的鬼影般,眨眼間不見了蹤跡。
一天之后。
計程車停在鐵柵欄門外,聞序下了車,看著門口泛舊的牌匾,甚至沒注意到身后的瞿清許何時跟著下了車。
他走過去,佇立在校門口,抬手撫上那篆刻的痕跡,沿著凹陷的紋路,一筆一畫往下撫摸。
額發微微遮住alpha高挺的眉骨,青年棱角分明的側顏線條緊繃,喉結動了動,好幾次想說話,最終只低低地感嘆了一句:
“我忘得太徹底了,連和他共同生活過的學校都忘得一干二凈。”
瞿清許穿著黑色的羊絨大衣,脖子上還圍著出發前聞序套給他的圍巾。他雙手插兜,露在圍巾外面的半張臉面無表情地看著青年觸碰牌匾的指尖。
他默默看了一會兒,又抬起頭,隔著大門向里望去。
正是上課時分,校園里安靜極了,遠遠能看到一樹未落的秋海棠在清風中招搖。
瞿清許呵笑一聲:“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啊。故地重游,感覺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