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連累你,所以這錢包和里面的五百元我必須拿走,這樣才能讓陸霜寒知道,你和我今晚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關系。”
青年咬了咬唇,“趁著火還沒有燒到二樓,您趕快從這出去避一避?!?/p>
“——他日如果能再相逢,我一定會十倍報答您。請您相信我,一定要等著我活著回來的那天。”
說罷,趁著那火光,瞿清許將藥瓶里倒出的一大把藥片決然吞下,把瓶子往火光里一丟,轉身閃出門去!
“清許!”
月姨驚恐的喊聲早已被甩在身后,瞿清許咬著牙,趕在燒焦的門框剝落之前跌跌撞撞向客廳跑去——
“卿卿,你這是要去哪?”
瞿清許即將握住大門門把的手倏地停在當下。
他眼睫一顫,按捺下臉部肌肉的顫抖,轉過身。
樓梯中間,陸霜寒披著大衣,火光照映下半張冷峻如鬼影般的側臉明滅交割,仿佛地獄里司掌災禍的使者降臨人間。
瞿清許放下的時候慢慢挪下來,背到身后。
陸霜寒瞇起眼睛。
“我以為這三年你早就破罐子破摔了,原來你也有學越王勾踐的度量和膽識,”他慢悠悠道,“你這個oga,還真是總能給我帶來意外之喜?!?/p>
他仿佛看不見自己正在失火的家,目光瞬也不瞬地直勾勾盯著瞿清許墨色長發下那張雪白的臉。
憎惡、仇恨、恐懼……種種常人會油然而生的感情,在那雙昔日單純到一切心思都寫在上面的眸子里,通通都看不見。
瞿清許嘴角牽了牽,露出來到這座人間地獄三年后
寒風鼓噪,
廚房內火焰驟然掀起一人多高的焰浪!
可不到兩米之隔的客廳內,靜默的二人立如雕塑,不約而同地相對而望。
只是這一次,
再沒有人如三年前那般應聲倒地。
袖珍shouqiang打著旋兒飛起至空中,落入客廳沙發后,鐺的滾進某個縫隙中不見了蹤影。
而將那shouqiang從陸霜寒手中擊脫的兇器,
此刻正深深插在男人身后樓梯拐角平臺上,那尊擺放的金絲楠雕像里,
入木三分。
雕像的水平距離,
與陸霜寒的發鬢不過毫厘之差。
陸霜寒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那因余力未消,
故而仍然來回振動著的刀柄。
一把再常見不過的廚房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