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屋里霎時安靜下來,只剩下鐘表走針的聲音。瞿清許望著消失在拐角的高大背影,嘴唇蠕動了一下,嘆了口氣,不由自主彎了彎眉。
“離經叛道,從小時候就是這樣。”
青年自言自語。
交了報告出來,手機十分適時地響起。瞿清許見上面顯示陌生來電,想了想還是接起來:
“您好,請問是哪位?”
電話那頭有人呵呵一笑,語氣難耐激動:
“喲,小云,是我啊,我是你聞伯父!”
瞿清許猝然停在窗邊,陽光下青年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眸光微震。
“你——”他勉強換了口氣,艱難咬字,“伯父你是怎么拿到我的電話號碼的?”
手機聽筒里,聞父毫無覺察似的,大笑兩聲:
“小云吶,以后咱們就要成一家人了,聯系方式什么的不都是必須的嗎?聞序那個不省心的孩子,一心撲在工作上,我們也找不到他,只能和你聯絡聯絡,你看……”
瞿清許抬手搭在窗臺上,只感覺一陣無力的頭暈目眩,上午那種深切的疲憊感又回來了。
“您找我有什么事。”他按捺住音量問。
“嗐,也沒什么大事,”電話里聞父打哈哈道,“這不是我和你伯母最近在隴南那邊的生意快要結款了嘛,也不知道怎么了,卡里的存款被銀行凍結了,早不凍晚不凍,偏生到這節骨眼!我和你伯母也不懂銀行的那些彎彎繞,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
瞿清許嘴角抽動一下,無聲地勾起冷笑。
這是打定主意自己是個臉皮薄的,變相要錢呢。
“原來是這樣啊,”他點點頭,語氣和善,臉上卻閃過冰涼的笑意,“伯父伯母不用著急,我幫您二老向銀行那邊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實在不行,我卡里還有剛回國時爸爸給我的一點錢,先拿去救急應該夠用吧?”
聞父那邊立刻笑開了花:“夠用夠用,小云你這孩子真是有孝心,我們家聞序能和你這樣懂事的孩子結婚,真是——”
“那就這么辦了,我這還有工作,就不和您多說了伯父,改日再聊。”
沒給對面一點反應的余地,瞿清許說完,毅然掛斷電話,長舒了口氣,肩膀的肌肉跟著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