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中心,身著一襲淺藍色流仙裙的趙明襄跟著麗嬪的步子,走到昭貴妃近前。
互相堪堪行了禮。
麗嬪揣著笑,拉過趙明襄到昭貴妃眼前。
“貴妃娘娘,這玉容膏是明襄特做的,加了娘娘最愛的甲煎香,還有零陵香,專為娘娘祈福的。
這孩子自小就在娘娘跟前兒,她這嘴笨心實,娘娘是知道的。
”趙明襄雙手拖著玉容膏,伏在昭貴妃眼下,卻連頭也不敢抬。
“啊,這是……趙家姑娘……”昭貴妃似若才看清來人一般。
“這般辛苦便不值當(dāng)了,這哪家千金小姐不是金尊玉貴的養(yǎng)著,若是勞累著了,本宮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幾句話一過,麗嬪險些沒繃住。
可到底還是在這宮里摸爬滾打過來的,她僵著笑:“貴妃娘娘這樣說怪生分的,娘娘用了明襄特做的玉容膏,那也是給她的恩賞,說不得背后怎么和閨閣好友顯擺呢。
”“哈……”昭貴妃眼皮都沒眨一下,“那便放下吧,你們也坐,莫要拘著了。
”“這春日宴可真是熱鬧,往常我們女兒家都沒什么機會出來轉(zhuǎn)轉(zhuǎn),如今吟詩作對也好,說說笑笑也好,都承著貴妃娘娘的好。
”溫婉的女聲柔柔傳來。
一直未敢抬頭四望的趙明襄緩緩抬眸,瞥了一眼對面的秦若婉,臉騰的一下紅了。
秦若婉也穿著一身廣袖流仙裙,天水碧色的。
雖說二者式樣相仿,顏色也相差不多,可秦若婉身上的面料更佳,相較之下,趙明襄明顯落了下乘。
旁人看著,頗有些東施效顰的意思。
趙明襄不想在這宴席中轉(zhuǎn)著圈兒的丟人,匆匆扔下客氣話,便起了身。
秦若婉盈盈拜禮,也跟著趙明襄的步子往宴席角落走。
主宴桌上靜了下來。
少頃,昭貴妃自言自語一般。
“小姑娘家的,多點心機不是壞處,可就怕全都用在這細致微末上了。
”……宴席角落處的謝明璃,眼瞧著趙明襄像是個要發(fā)威的老母雞一般,直沖沖地朝著她的方向過來。
思及來之前梅染的聲聲叮囑。
她趕忙把一塊涼糕塞進嘴里,甜絲絲的,又左右開弓一般,拿了兩塊宮餅在手中,直接躲開這春日宴。
過了好一陣子,謝明璃又折返回來,躲在很遠處看了一眼宴上。
看著是趙明襄和幾個姑娘笑鬧著說話,沒再找她了,她這才放心。
挖土大業(yè),事關(guān)重大,她得加著十二萬分小心。
玉華閣在最北角,她朝著御花園北邊行去,只有在北側(cè)那里挖土,才離得玉華閣近些,她搬運土袋也省些力。
所幸她之前藏麻布袋的樹洞離著北湖畔稍遠些,要不然她還要想辦法怎么避開這新封的香餑餑,凌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