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璃邊說著話,邊將木炭和黑色石塊交替鋪進煉爐之中。
李景渝也彎身鋪起石塊,“所以說,劉府的奇石中,不僅有角閃石,還有輝石對嗎?”謝明璃點了下頭,先一步起身,將爐腰部的通風口全部打開。
“這能說明什么?”李景渝的追問聲緊隨而至,謝明璃到角落洗了手,隨即一屁股坐到軟榻上,才慢聲拉語。
“我留心看過那些輝石晶體,光澤如玻璃,附近卻不見斜長石伴生。
唯有整塊奇石最邊緣的角落,才尋到些許斜長石的蛛絲馬跡。
所以那石頭,倒真稱得上祥瑞。
”她頓了頓,清晰吐出結論,“因為它根本就是一塊巨大的玄武巖。
”案幾上晾著的綠豆甜水被她端起。
冰涼的瓷碗貼在掌心,驅散一絲燥熱。
解暑的綠豆甜水,很是清涼,灌下一口,舒服極了。
謝明璃放下碗,迎著他審視的目光。
李景渝的呼吸,驟然停滯了一瞬。
玄武巖意味著什么,他與她都清楚。
斜長石、輝石、角閃石有諸多相似之處,這讓人更加難以辨別三者共生而形成的獨特結構的玄武巖。
巨大的玄武巖體,往往意味著,難以估量的角閃石礦藏。
就在臨淵城,或許,整個蘇沐河沿岸,都沉睡著一座座鐵山的脊梁。
“若此石真能煉出鐵水,”謝明璃的聲音在密室里異常清晰,“蘇沐河沿岸諸城,經年的兵甲之困,或可迎刃而解。
”她微微傾身,注視著正在沖洗雙手的李景渝。
身體變換姿勢,也帶動著衣裙微動。
膝蓋被布料摩擦,傳來一陣火熱痛感。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臉上。
“敷藥。
”李景渝不知何時已站在榻前。
他單手拽動榻上的案幾,兩個小巧的白瓷罐抵近他手邊。
他一一揭開蓋子,一股濃烈的藥酒味和另一種清冽的藥膏氣息彌散開來,瞬間壓過了爐火的燥熱。
“藥酒,一個時辰涂一次。
臉上這曬傷,”他目光掃過謝明璃雙頰。
“更是馬虎不得。
這是母后宮里特制的膏子,剛討來,本打算送去玉華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