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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ater18（第1頁）

於是柴宸葳就這樣被帶進臨時設立的救援站，開始幫忙抬病患、搬運水和物資、協助簡單包紮和照顧孩童。她的每一步都是臨時學來的，但過去流浪的野外經驗讓她b多數人更能適應緊急狀況。

災難現場就像一座被炸毀的戰場，海水退去後雨還是下個不停，細密的雨珠混著汗水、泥沙和血跡，把每個人都糊成一張疲憊又狼狽的臉。

柴宸葳整個人幾乎沒乾過，黑se挖背背心早已破爛，全身上下包括臉都是傷痕與瘀青，但她沒空在乎，只是隨著本能不斷穿梭在臨時醫療站與外面的爛泥地之間。

醫療站其實只是一排臨時拉起的防雨帳篷和塑膠布，四周還有倒塌的建筑和斷掉的電線。傷者一b0b0被抬進來，有人慘叫、有人重傷疼痛到幾近暈厥、有人哭泣或發燒到開始譫妄。

柴宸葳負責和兩、三個醫護志工一起搬運物資、分配飲用水，也不斷被指派協助簡單包紮或幫忙抬擔架。每一分鐘都像在打仗旁邊剛包紮完一個頭破血流的小男孩，還沒喘口氣又有人抬來一個骨折昏迷的老婦人。

「再多拿點紗布過來！這里還有一個急需止血的！」

「!」

「水、水！有沒有乾凈的水！」

「快去協助那邊的醫生！」

語言混雜著英語、印尼語、本地方言還有飛來飛去的中文，醫護人員已經疲憊到聲音都沙啞，有人試著用無線電和市區醫院聯絡，但訊號斷斷續續，無人知曉真正的救援車隊什麼時候會到。

柴宸葳沒有醫療背景卻很快學會跟著醫護人員指令行動，她跟著藍尹熙協助換藥、安撫嚇壞的小孩還和其他志工學著制作臨時擔架。

她的t能和敏捷成了現場運送重傷者的主力之一，藍尹熙見到她總忍不住搖頭苦笑說：「拜托，累了就休息一下沒人會怪你，別逞強！」可是柴宸葳像是聽不懂中文的馬上就跟志工又飛奔出去了。

但現場其實根本沒有人能喘口氣，每隔幾分鐘就會有新一批傷者被帶進來，有人是腳踝腫得像饅頭、有人身上割傷深可見骨，還有孩子ch0u搐、呼x1困難。

帳篷里空氣sh熱，混合著消毒水、汗味、雨味與血腥味，得像要把人溺斃。柴宸葳的頭發、後背和腋下全是sh黏的，雨衣根本擋不住這種悶熱。

下午最壞的時候，連醫護都開始低聲抱怨。

「怎麼還沒有補給？」

「藥物快沒了，點滴全用光了」

「是不是又有人淹si？那邊那個小孩還在等家長」

有時一個傷者會等上半小時甚至一個小時才能被醫生看到，柴宸葳經過某處時看見一個全身都是乾血跡的年輕母親緊緊抱著發燒ch0u搐的嬰兒，聲音已經哭啞。還有一對小兄弟緊緊依偎彼此，腳下都是泥沙，臉上布滿血跡與恐懼。

有人焦急大喊：「醫生、醫生！」有人乾脆跪在地上向天禱告。更多的人只是呆呆坐著，不知所措盯著遠處，彷佛希望父母、孩子或親人奇蹟般出現在混亂的人cha0里。

藍尹熙始終在帳篷中心穿梭，指揮著本地護理師與志工，她的臉雖然疲憊卻永遠冷靜有序。她一邊縫著傷者的傷口一邊跟柴宸葳說：「等等幫我盯著那邊剛打完點滴的老人，如果有高燒或ch0u搐馬上喊我。」

「這些藥還夠嗎？」柴宸葳焦急問。

「頂多再半天。」藍尹熙聲音低沉回：「但我們會撐過去的，總有人會來接手。」

「你之前也遇過這種大災難嗎？」

「太多了。東南亞、非洲、各地戰爭國家的難民區」她苦笑著抬起頭看著柴宸葳說：「我是無國界醫生，看過很多災難。」柴宸葳大愣的看著藍尹熙。「那是永遠看不完的。」講完就低頭繼續縫合患者了。

柴宸葳沒有說話的吞口水，喉嚨因為乾燥灼熱而刺痛著。

傍晚時分雨忽然變大，帳篷外有一半已經泥濘不堪，所有人的鞋底都裹著厚厚的泥巴，帳蓬內電燈只剩幾盞勉強點亮的臨時燈泡，醫護們還是分秒必爭的搶救。此時有一批本地救援隊終於趕到，帶來一點新的藥品和乾糧，大家的情緒略有提升卻也沒時間多聊。

夜幕漸漸降臨，混亂慢慢收斂成一片壓抑的低語，傷者多半安置好了，剩下的人不是在哭就是在低聲交談。志工們三三兩兩靠著帳篷邊休息，柴宸葳也終於得已在一張塑膠椅上坐下來，雙手無力垂著，腦袋昏沉沉的。

「要喝水嗎？」藍尹熙走過去遞給她一瓶乾凈的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