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矮矮的小小踮著腳應了一聲,腦袋在人群里只露個頂。
“窄窄!”
“這兒呢!”瘦瘦的窄窄往前站了站,細胳膊細腿像根豆芽菜,卻透著股機靈勁兒。
小燕子又點了蘇葉、紫薇、金鎖,還有明月、彩霞,一個個點過來,最后一拍手:“好!咱們格格隊的姑娘們齊活了!”
正說著,永琪帶著五阿哥隊的人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兩個生面孔。小燕子眼睛一亮:“柳青!柳紅!你們怎么來了?”
柳青撓撓頭笑:“五阿哥說你們要辦蹴鞠賽,特地把我們兄妹倆接進宮來湊個熱鬧。”柳紅也跟著點頭,手里還拎著個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像是給大家?guī)У牧阕臁?/p>
“太好了!”小燕子幾步?jīng)_過去拉住柳紅,“柳紅你功夫好,快來我們格格隊!保管比那些臭小子厲害!”柳紅被她拽得一個踉蹌,笑著應了;柳青則被永琪拉到阿哥隊那邊,拍著他的肩膀說:“咱們隊可就靠你這好手了。”
隊伍總算齊整,訓練立刻提上日程。可剛練沒兩天,院子里就處處透著“雞飛狗跳”的溫柔。
午后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訓練場上,格格隊的姑娘們正圍著蹴鞠跑跳,汗水浸濕了鬢角,笑聲卻沒斷過。蘇葉本就瘦弱,連日來跟著高強度訓練,臉色越發(fā)蒼白,額頭上沁著一層薄汗,跑起來也有些吃力。
爾泰站在阿哥隊的隊伍里,目光卻像長了線似的,一直纏在蘇葉身上。方才搶球時,蘇葉被腳下的石子絆了一下,狠狠摔在地上,膝蓋磕出老大一塊紅印。她咬著牙沒吭聲,自已爬起來拍了拍灰,又一瘸一拐地追上去。可那細微的踉蹌,哪瞞得過爾泰的眼睛?爾泰看得急,總?cè)滩蛔愡^去:“葉兒,要不歇會兒?我給你擰瓶水?”話沒說完就被小燕子瞪回去:“爾泰你少搗亂!咱們是來訓練的,不是來當大小姐的!”爾泰只好訕訕退開,眼睛卻還黏在蘇葉身上。
小燕子自已更是個“闖禍精”,搶球時沒留神,一頭撞在門柱上,疼得眼淚直打轉(zhuǎn)。永琪看得心都揪起來,幾步?jīng)_過去想扶她,卻被她一胳膊肘懟開:“別碰我!這點疼算什么?繼續(xù)練!”嘴上硬氣,眼眶卻紅得像兔子,永琪站在一旁,看著她齜牙咧嘴還要往前沖的樣子,只能在心里默默嘆氣,悄悄讓人去拿了消腫的藥膏。
紫薇本就文靜,踢蹴鞠時總放不開,好幾次被球砸到,爾康看得眼睛都直了,每次都想沖過去護著,卻被紫薇用眼神制止。休息時他趕緊遞上帕子:“紫微,不行就別硬撐,我跟小燕子說去。”紫薇搖搖頭,把帕子還給他:“我沒事,大家都在堅持,我也能行。”話雖輕,眼里卻透著股韌勁。
金鎖、明月、彩霞幾個更是狀況百出,不是被球絆倒,就是踢偏了方向,有時還會不小心撞到一起,疼得齜牙咧嘴。可每次小燕子一喊“集合”,大家又咬著牙站起來,互相拍拍身上的灰,笑著說“沒事”。
柳紅看得直點頭,私下里跟小燕子說:“這些姑娘看著嬌弱,骨頭倒挺硬。”小燕子得意地揚下巴:“那是!也不看是誰帶的隊!”
阿哥隊那邊也沒好到哪去。柳青是個好手,可架不住其他人總惦記著對面的姑娘們——永琪的目光三句不離小燕子,爾泰的視線總跟著蘇葉轉(zhuǎn),爾康更是頻頻望向紫薇,柳青看得著急,叉著腰喊:“你們是來踢球的還是來看人的?再這樣,我一個人就能把你們?nèi)A了!”
暮色四合,漱芳齋的燈剛點起來,就聽見院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小燕子正和紫薇她們圍著桌子揉腿,抬頭一瞧,永琪帶著爾泰、爾康和班杰明走了進來,手里還拎著好幾個小包袱。
“你們來干嘛?”小燕子挑眉,“是不是想打探咱們明天的戰(zhàn)術(shù)?”
永琪失笑,把包袱往桌上一放:“想什么呢?給你們送藥來了。”他打開包袱,里面是各式各樣的藥膏、藥酒,還有些活血化瘀的藥丸,“今天訓練大家都摔得不輕,這些藥管用。”
爾泰早就眼尖地瞅見蘇葉正偷偷按腳踝,幾步走過去把一瓶藥膏塞給她:“這個治扭傷最好,晚上睡前記得涂。”蘇葉臉一紅,小聲道了謝,手指捏著藥瓶,指尖都透著點熱。爾泰在一旁幫蘇葉看腳踝,見她疼得齜牙咧嘴,又忍不住念叨:“讓你別硬撐,偏不聽,你看這腫的。”蘇葉低著頭,小聲嘟囔:“大家都在練……”“大家是大家,你是你。”爾泰的聲音軟下來,“明天要是實在不行,別勉強。”
爾康則徑直走向紫薇,手里拿著一小罐藥膏:“今天看你被球砸到后背了,這個涂著舒服,我?guī)湍恪痹挍]說完,就被紫薇紅著臉攔住:“我自已來就好,多謝你。”爾康也不勉強,把藥膏放在她手邊,目光里的關(guān)切卻藏不住。
永琪走到小燕子面前,從懷里掏出個小巧的瓷瓶:“你今天崴了腳,這個是宮里最好的消腫藥,我?guī)湍闳嗳啵俊毙⊙嘧颖鞠氤褟娬f不用,可看見他眼里的認真,還是把腳伸了過去,嘴里卻不服軟:“哼,算你有點良心,不過別想靠這個讓我們明天放水!”
“放心,贏也要贏得光明正大。”永琪半蹲下來,輕輕握住她的腳踝,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過來。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她,邊揉邊問:“疼不疼?”小燕子嘴硬:“不疼!這點小傷算什么……”可那微微蹙起的眉,還是暴露了她的在意。
就這樣吵吵鬧鬧、磕磕絆絆地練了十來天,姑娘們的動作漸漸熟練了,配合也默契了些。小燕子雖然還是毛手毛腳,卻總能憑著一股沖勁搶下球;柳紅的身手更是沒話說,帶球、傳球都干凈利落;紫薇和蘇葉雖然慢些,卻穩(wěn)當,總能在關(guān)鍵時刻接住球;金鎖她們幾個也越來越放得開,跑動起來像群輕快的小燕子。
期間不是沒人打退堂鼓,蘇葉咳得厲害時偷偷抹過眼淚,紫薇被球砸到腿時也紅過眼眶,可每次看到小燕子那股不服輸?shù)膭艃海吹酱蠹一ハ啻驓獾臉幼樱陀职蜒蹨I憋了回去。
終于到了比賽前一天,訓練結(jié)束后,漱芳齋的姑娘們坐在臺階上,個個累得不想動,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卻沒人抱怨。小燕子看著大家,忽然一拍大腿:“明天!明天咱們就讓那些臭小子看看,咱們格格隊可不是好欺負的!”
“對!”大家異口通聲地應著,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豁出去的決心。月光灑在她們臉上,映著額頭的汗,也映著眼里的光。那些訓練時的疼、累、委屈,仿佛都化作了此刻的底氣,讓她們笑著盼著,終于等到了比賽那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