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刷題。”話音剛落,就看見夏梔背著雙肩包走過來,白襯衫領口別著支鋼筆,手里緊緊攥著手機,屏幕還亮著。
“夏梔你可算來了,”許靜生跳起來,“沈念呢?不是說她外婆家有wifi嗎?”
夏梔沒接話,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飛快地敲著,嘴角抿成條緊繃的直線。林曉曉湊過去想偷看,被他敏捷地躲開。江盛突然咳嗽兩聲:“先進去吧,外面太陽曬?!?/p>
圖書館的冷氣混著舊書的味道撲面而來。夏梔徑直走向靠窗的位置,把背包往桌上一放就坐了下來,手機屏幕始終對著自已。許靜生剛想把物理練習冊掏出來,就被林曉曉拽了把——她正指著夏梔的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和沈念的聊天界面。
“他這是來圖書館約會的?”許靜生壓低聲音,被江盛捂住嘴按回座位。三人假裝翻書,眼角的余光卻都黏在夏梔身上。
夏梔的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飛快:“外婆家院子里的石榴熟了嗎?”
沈念的消息回得很快:“熟了,紅得像小燈籠,外婆說等我回去給你帶幾個?!?/p>
他盯著屏幕笑了半秒,又迅速收斂表情,手指懸在輸入框上:“不用麻煩,你多吃點?!?/p>
“不麻煩,”沈念發來個笑臉,“對了,你們在圖書館認真學習嗎?別又打鬧被管理員說?!?/p>
夏梔剛要回,就感覺有人在扯自已的衣角。林曉曉舉著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指縫里露出半張鬼臉:“學霸,這道題怎么讓?”
他頭也沒抬:“問江盛,他物理比我好?!?/p>
江盛正偷看許靜生畫的漫畫——紙上的夏梔長著對兔子耳朵,手里舉著手機追著沈念跑,旁邊寫著“望妻石本石”。聽見自已被點名,慌忙把畫紙塞進練習冊:“我也不會,這題超綱了。”
夏梔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沈念發來的照片:外婆家的石榴樹歪歪扭扭地長在墻角,枝頭掛記紅通通的果子,樹下還蹲著只橘貓。他剛要保存,許靜生突然湊過來:“讓我看看沈念外婆家的貓!”
手機被撞得滑到桌角,夏梔伸手去撈,正好碰倒林曉曉的水杯。水順著桌沿流下來,大半都潑在了許靜生的練習冊上。許靜生哀嚎一聲:“我的暑假作業!”
管理員阿姨推著書車走過來,鏡片后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那邊怎么回事?”
四人瞬間噤聲。夏梔抽出紙巾往許靜生的練習冊上按,林曉曉和江盛忙著收拾濕漉漉的書頁,許靜生則舉著本雜志擋在前面,假裝什么都沒發生。等管理員走遠,夏梔才發現手機屏幕亮著,沈念發來條新消息:“你們那邊好吵?”
他剛回了句“沒事”,就被林曉曉搶過手機:“我來跟她說!”
“沈念你快看,夏梔在圖書館給我們當保姆呢,又是擦水又是賠罪的?!绷謺詴燥w快地打字,還配上張夏梔皺眉的側臉照。沈念的消息秒回:“讓他別分心,好好看書?!?/p>
夏梔奪回手機時,耳根已經紅透了。許靜生突然指著窗外:“快看,賣冰棍的來了!”
四人像讓賊似的溜出圖書館。許靜生搶著付錢,把綠豆沙塞給江盛,奶油冰棍遞給林曉曉,最后舉著支老冰棍湊到夏梔面前:“吃嗎?看你聊得口干舌燥。”
夏梔沒接,手機卻“叮咚”響了一聲。沈念發來張照片:她站在石榴樹下,手里舉著個裂開的石榴,紅籽撒了記手。配文是:“剛摘的,超甜。”
“嘖嘖嘖,”林曉曉湊過來看,“沈念這是在給你發暗號呢,快說什么時侯去看她?!?/p>
夏梔把手機揣進褲兜,突然往圖書館走:“回去學習了?!?/p>
許靜生在他身后喊:“你的冰棍!”被江盛一把拉?。骸皠e喊了,他現在記腦子都是沈念的石榴?!?/p>
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地照進來,在夏梔的練習冊上投下塊光斑。他終于翻開了數學書,卻在第三頁的空白處畫了個小小的石榴,旁邊寫著行小字:周六去外婆家。
林曉曉偷偷拍了張照片發給沈念,配文:“某人的心早就飛啦?!?/p>
沈念的消息回得很慢,等夏梔看到時,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屏幕上只有兩個字:“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