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陳設極為簡單:幾張鋪著柔軟獸皮的小床,幾把粗獷的木椅,還有一張表面略顯粗糙的長桌。
陽光透過未安裝的窗洞斜斜地照在桌面上,將那些未打磨平整的木刺照得纖毫畢現。
棠寧寧的指尖在桌面上方懸停片刻,最終沒有真正觸碰。
她暗自慶幸先讓祭司用幼崽住所練手——若是她屋子的家具也這么多毛刺,半夜起來喝水怕是會扎得滿手血。
看來那本書里的復雜的梳妝臺和榫卯結構,一時半會還學不會。
老祭司緊握著骨杖的指節已然發白,布滿皺紋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再多給他十天不,五天就好!他一定能琢磨出那些古怪家具的做法
可神女先是以神文為餌,現在又用禮儀相誘。
這些日子他夜不能寐。
只是可惜了書頁上那些精妙絕倫的圖案——雕花的妝臺、帶鏡的衣櫥,還有那個叫“沙發”的奇怪坐具
“祭司。”
棠寧寧的聲音將他驚醒。
祭司猛地抬頭,神女的頭揚起,讓人不敢去窺視她的表情。
“您做的比我想象中好得多。”
“神女滿意就好。”
話雖如此,可祭司的衣袍早已被汗水浸透,黏膩地貼在背上。
【宿主——】系統發出尖叫聲,【你怎么可以錯過那么好的機會,你現在就該對他們威逼利誘,讓這個老頭清楚地認識到他做得一點都不好。】
“尊老愛幼懂不懂。”
棠寧寧沒好氣地對系統說。
系統只覺得憋屈,尊老愛幼,自家宿主說這話的時候就不覺得心虛嗎?
不是她把祭司指揮得團團轉,還不是她讓幼崽每天上午幫著干活?
就這樣還跟他說什么尊老愛幼。
他系統可不蠢。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