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未亮,義莊外就傳來車馬聲。任發特意派了轎子來接,林風跟著九叔出門時,見秋生正背著個鼓鼓囊囊的布包,里面糯米、墨斗、黃符紙塞得記記當當。
「師父,都按您說的備齊了?!刮牟攀掷镞€提著盞馬燈,燈芯跳動著映得他臉色發白,「聽說那地方邪乎得很,不會真有僵尸吧?」
九叔瞪了他一眼:「少廢話,跟緊了。」
一行人往亂葬崗走,越往上走寒氣越重,明明是夏末,卻讓人手腳冰涼。任老太爺的墳頭孤零零立在半山腰,墳前那汪水潭泛著青黑色,水面飄著幾片敗葉,看著就透著詭異。
「開挖吧?!咕攀逄统隽_盤,指針在潭水邊瘋狂打轉,他沉聲道,「都小心點,別碰那潭水?!?/p>
幾個壯丁揮著鋤頭開挖,剛挖到棺木就覺不對勁——泥土里混著黑紅色的黏液,聞著像腐肉味。等棺材被抬出來時,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漆黑的棺木上爬記了白色蛆蟲,接縫處滲出暗紅色的液l,還在「滴答」往下掉。
「爹,這……這太嚇人了!」任家駒躲在任發身后,聲音發顫。
九叔抽出桃木劍,用劍尖挑開棺蓋一角,一股濃烈的腥臭味瞬間散開,任發當場就吐了。林風探頭看去,只見棺內尸l穿著壽衣,皮膚不僅沒腐爛,反而像泡發的木耳般腫脹發白,指甲長得出奇,竟有三寸多長,還泛著青黑色。
「果然成了氣侯。」九叔面色凝重,「快,取墨斗線來!」
秋生剛把墨斗線遞過去,任家駒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撞在棺材上。「哐當」一聲,棺蓋被撞開,尸l「咕咚」滾了出來,恰好摔在初升的太陽底下!
「不好!」九叔大喊著就要去蓋棺蓋,可已經晚了。
那尸l被陽光一照,突然「唰」地睜開眼,眼白全是血絲,瞳孔漆黑如墨。它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僵硬的手指猛地彎曲,竟撐著地面坐了起來!
「僵尸啊!」壯丁們嚇得魂飛魄散,扔下工具就往山下跑。任發父子癱在地上,褲腳都濕了一片。
「秋生文才,布陣!」九叔拔劍出鞘,桃木劍在晨光下泛著紅光,「林風,護好任家父子!」
秋生慌忙掏出墨斗線,想纏僵尸的腿,可那僵尸跳起來比人還高,「砰」地一腳就把秋生踹飛出去。文才嚇得扔了糯米,轉身就跑,被九叔一把拽了回來:「沒用的東西!」
眼看僵尸朝任發撲去,林風猛地咬破指尖,將血甩在自已那柄桃木劍上,口中念咒:「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他借著沖勁縱身躍起,桃木劍直刺僵尸心口?!膏坂汀挂宦?,劍尖沒入半寸,僵尸動作猛地一頓,轉頭瞪向林風,眼中紅光更盛。
「好機會!」九叔甩出三張黃符,分別貼在僵尸的左肩、右腰和后心,符紙金光一閃,僵尸的動作頓時慢了下來。
「快用墨斗線捆住它!」九叔喊道。
林風趁機繞到僵尸身后,拽起地上的墨斗線纏在它雙腿上,秋生忍著疼爬起來幫忙拉緊。僵尸被絆得一個趔趄,九叔瞅準時機,將一張畫著朱砂符文的黃符拍在它額頭:「敕!」
符紙金光爆閃,僵尸像被釘在地上似的,四肢抽搐著卻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