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公墓還能在哪?”
曲芙幾乎是踉蹌著沖出辦公室,直奔公墓而去。
公墓在城郊的山坡上,一排排望過去,曲芙的心都像是要被人剜出來一樣。
她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墓碑間穿梭,手指撫過一塊又一塊冰冷的石碑,直到看見那個熟悉的名字,程念。
這個名字是程立跟她一起取的。
當時他們通過抓鬮確定了孩子的姓氏,可是名字卻寄托了他們所有的感情。
小小的墓碑前,放著一束蔫了的小雛菊,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照片里的小男孩穿著藍色校服,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正是他去年生日時,程立硬拉著她去拍的。
曲芙不受控制的撲通跪在地上,額頭重重磕在石碑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念念媽媽來了”
她的聲音哽咽著,淚水砸在墓碑上程念的小臉上。
“媽媽錯了媽媽不該不接你爸爸的電話,不該不該陪著別人”
可墓碑里的孩子不會回應,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舉著滿分的試卷追在他身后,奶聲奶氣地說,“媽媽快看,我又考第一了”。
她想起兒子八歲生日那天,自己答應帶她去游樂園,卻因為代添說
“實驗數據出了點問題”,在研究所陪了他一整夜。
第二天回家時,兒子抱著她買的奧特曼,趴在沙發上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痕。
那時程立紅著眼眶說:“他等了你一晚上。”
她卻不耐煩地說:“多大點事,明天補給他不就行了。”
現在她來了,帶著整個游樂園的門票,可那個等她的孩子,永遠不會醒了。
曲芙幾乎肝腸寸斷,恨不得現在就扒開墳墓,好讓自己能夠重新撫摸一下孩子的臉頰。
“曲芙!你怎么在這!”
“你知不知道你突然走了,我有多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