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個過往的生活畫面出現在她的腦海里被她一個一個地串起來時,她覺得她就是畫面里的人,她確實有過那樣的生活。
那就是將軍府的生活:一個將軍的父親,一個慈祥的母親,還有威震四方的四個長兄,一個作皇后的姐姐。
那是多么愜意的生活啊!
要風有風要雨有雨。
吟過詩后就練劍,練過劍后再讀史,那些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那些出奇制勝的經典戰役都是她的所愛,讀到動情處她總是愛不釋手。
可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過往煙云,都成了遺憾。
她開始在心里吶喊:父親母親啊,哥哥姐姐啊,你們真的離開我了嗎?不對!
沒有!
分明你們還在我的生活中,你們親切的面容與英武之氣仍然在我的心中蕩漾……
這只是她恢復的點點滴滴,還有呢,還有生活過的宅子,生活過的小街,怎么就沒有記憶呢?如果能見到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那些淡忘了的生活畫面不就清晰了嗎?那些因腦傷忘記的往事不就一一勾沉出來了嗎?一切不就了然了嗎?
她不想錯過正在拉木材的車,她要乘著拉木材的車親自到臨漳城去看看,看看被燒毀的蘇府是不是還存在?她要在那片廢墟上尋找從前的影子。
她想知道她是如何從那個廢墟里爬出來的?既是蘇家人就要銘記蘇家的深仇大恨,就要時時刻刻想著為蘇家人報仇。
她躺在中間的那輛車上,前后兩輛車對她進行了掩護。
不意中聽到“咣”
地一聲馬車的輪子動了,她的身子也隨著車輪的轉動震動了一下。
五輛馬車在清晨的冷風中急速地向臨漳城沖去。
早飯時,遲遲未見蘇碧菡的身影,秦江月有些惶然。
他沉不住氣去在廟內周圍到處找,也沒有找到,他產生了一絲不安。
“人呢?”
他迅速地牽出一匹馬,揮了一下鞭子沖出了廟門。
他知道蘇碧菡一定是跟著拉木材的車去了臨漳。
“駕、駕、駕……”
一路上秦江月不斷地揮鞭吆喝,心中核計著那幾輛馬車的速度。
天大亮時,蘇碧菡被她后面的車夫發現了,所有的車都停下了。
秦鋼下了馬問蘇碧菡:“一真法師為何躺在車上,要去哪里?”
蘇碧菡起身說:“貧尼想逛逛臨漳城別無它意。”
“法師有此種打算與我們說一聲,怎么也得在車上鋪點什么,這么躺著多顛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