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回應,我便下床跑去許久沒動過的鋼琴,琴蓋光潔如新,顯然被人精心打理著。
我來不及細想,手指已按上琴鍵。
肩上一沉,是陳沒披來的大衣。
我深吸一口氣,手指敲響了地跟著蹭飯,順便承包了她們的奶茶當做飯錢。
比起食堂千篇一律的糟糕口味,她們的手藝倒是不錯,就是陳沒忙于學習很久沒給我做過飯吃了。
老頭也經常跑來蹭吃蹭喝,毫不客氣地進行點菜評價。
吃飽喝足后,便像趕鴨子一樣,揮舞著手臂把我們統統轟回畫架前。
老頭經常給我改畫,畫筆在他手里翻飛,嘴也沒閑著,反復念叨著“文化課不能丟”、“多融入集體”。
對這些老生常談,我嫌他啰嗦,每次都左耳進右耳出,敷衍地嗯哦好應著。
周末回家也見不到陳沒,她周末也留校學習,直到夜色深沉才歸。
有時一起去學校的畫室練習,一路沉默無言,像是搭便順風車的陌生人。
我的分數在一點一點往上挪,偶爾會把成績截圖發給陳沒,回復我的只有凌晨兩三點的大拇指。
開學已逾半月,班上同學基本混了個臉熟。
周六本是休息日,普通班要補課,我們藝體班不用,但老頭依舊不放過我們,召集大家去畫室,宣布:“今天玩點不一樣的,輪流當模特,集體速寫!”“誰自告奮勇,第一個上來給大家打個樣?”老頭背著手,笑呵呵地掃視全場。
我懶洋洋的望著窗外,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都沒有自薦的啊,那我來選個,阮辛黎你上來,咱們班公認的最好看的沒意見吧?”我愣住了,臉上有點怨言,畫室響起窸窸窣窣的笑聲。
無奈,我慢吞吞地挪到前面,隨意地倚著墻,雙手插兜,身體僵硬。
“喂,少爺!好歹擺個造型行不行?”下面有女生嚷道,“您這站軍姿呢?愣直站著很難畫呢。
”“就是就是!別浪費你這張臉,帥就要秀出來啊!”下面的女生七嘴八舌地起哄央求。
我無動于衷,只是默默地把手更深地插進了褲兜里。
好在她們畫速寫的速度都挺快。
時間一到,老頭收齊畫稿,準備點評打分。
無意間瞄到一幅畫,離譜的比例,直接把我畫成了九頭身,我嘴角抽搐,果斷轉身遠離,直接走開了,眼不見為凈。
速寫流程結束后,我也按要求畫了十幾張同學速寫交差。
隨后,便是清理這片狼藉畫室的苦差事。
看著滿地的狼藉和揚起的灰塵,我有些不愿碰那些東西。
但是手上也沾滿了黑乎乎的鉛筆灰。
抬眼撞見老頭投來的充滿鼓勵的目光,我只得抓起掃帚,笨拙地揮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