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里像個異類,收獲的多是疏離,甚至能感受到某些隱晦的目光中,帶著對我占用名額的指責。
在這里,我收獲了人生中第一份真正屬于團體的純粹的友情。
陳沒帶給我的困惑、不解、情緒在這些新環境中慢慢淡化,我們兩人之間的連線,在各自忙碌的軌道上,悄然變得稀薄。
學期結束,陳沒在數競班的暑假計劃是參加為期一個月的封閉集訓。
她微信通知我她要住宿,并轉了兩千塊錢,囑咐我用來點外賣我沒收那錢。
和班里的同學一樣,我也報了老頭組織的暑假集訓,同樣為期一個月。
集訓開始的第一天,正趕上我生日,陳沒給我發了條生日快樂祝福。
一到畫室,她們就送上了生日禮物,還提議晚上下課后聚餐慶祝。
老頭直接把生日蛋糕搬來讓我們當靜物畫油畫。
我有點鼻酸,畢竟之前每年的生日,我都被困在家里,冷冷清清,沒人給我慶祝生日,而今天,是我十七歲的生日。
離成年只剩一年了。
插蠟燭許愿時,陳沒、兄弟們、朋友們、老師們的面孔在腦中一一閃過。
希望她們和我,都能幸福。
前半個月,我們在畫室里沒日沒夜地練習。
后半個月,老頭開著他的商務車,載上我們八個人,跑遍了市區各處寫生。
老頭象征性地收點低價費用,近乎公益性質地領著我們到處跑。
開學后,我們這群人更加熟絡了,事事都湊在一塊兒。
鄭晚和林霽川尤其要好,形影不離,惹得不少不知情的人以為他倆在談戀愛。
可我總覺得,鄭晚和我常幫著改畫的那個女生之間,才是真的有點曖昧。
她叫齊馨,留著清爽的短發和齊劉海。
因為真心喜歡美術,才決定走藝體生方向。
每次她倆湊在一塊兒說話,我都能察覺齊馨在刻意找話題。
鄭晚更是捏起嗓子,柔聲細語地回應,聽得我雞皮疙瘩直冒。
每到這時,我就和林霽川默契地對視一眼,迅速離開這個冒著粉紅泡泡的地方。
我跟林霽川私下討論,齊馨總是幫著鄭晚攪顏料、改畫,兩個人天天一起切菜做飯,我們一致懷疑兩個人的情愫就是這樣產生的。